林晓瑜走过来,面对着窗户,看楼下亮起了灯,听着孩子们的尖叫欢呼和江明达带笑的吆喝,忍不住说:“我嫁过来几年了,经常过来玩,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
江瑷笑着问她:“怎么不把你家那个带来?”
林晓瑜摇头,很无奈地说:“眼光不好,找了个耍公子,每天不见人影,半夜才回来。我收到信就给他发了微信,到现在都没回,不知道跑哪去了。”
“该揍就要揍。”
林晓瑜哈哈笑,说:“刚才你还叫我们多撒娇呢。”
“能撒娇的撒娇,撒娇解决不了的,那就撒泼,一定要在气势上压住他。”
“有道理,我也想好好收拾他一顿,唉!没办法,那是我公公的宝贝蛋,婆婆和我,只要念上他一句,公公就摔东西发脾气护着。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他爸给他挑鱼肉剥虾呢。相亲认识的,一开始不知道是这么个玩意。”
林晓瑜的处境不一样,江瑷那套一往无前的招对她不适用,只能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林晓瑜看得开,拍了一下手说:“所以我一生气就跑出来打牌,眼不见为净。”
“三个孩子责任大,很不容易。”
林晓瑜垂眸,苦笑着说:“我没工作,结婚前在我姑姑的店里做事,赚的那点钱被我妈拿走了。彩礼要了20万,我妈只给了我10000。手上没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不想再生,但公公一天到晚提这个事,婆婆再三保证就算不是男孩也不让我受委屈。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仔细想想,这个想法很不成熟。现在怀都怀了,没办法,只能生啦。”
她扭头看听得特别认真的江瑷,俏皮一笑,说:“别担心,我生一个,我婆婆就给我五万,她照顾孩子也特别用心。说真的,公公老公不靠谱,婆婆比亲妈好,也算值。”
江瑷对她的最初印象是稳重爽朗,当时她和林晓瑜对她的感觉是一样的,觉得她应该比自己要大一点。
现在这么一聊,年龄差距又归位了。早婚早育的女孩,在这种人生选择面前,很被动。
事已至此,再说那些自主权的,纯属废话。江瑷只能说:“等孩子上学了,找点事做吧。”
公公婆婆迟早会老,靠小姑子随时会倒。
“我也是这么想的,生完这个,断了奶,准备去快递点做分拣员。四千一个月,只要做六七个小时,我觉得挺好的。”
“很辛苦。”
“不要紧,等你带娃了就会知道女人的力气到底有多大。真的,我们家老大,四十多斤,我能单手拎着她走一两里。”
“牛!”
“哈哈,结婚前我没干过重活,生了孩子以后,真的是……能干的,不能干的,全干了。”
夏夏扯着儿子从楼下走上来,远远地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男孩一脸不服气,但被妈妈扼住了衣领,毫无挣扎的余地,这模样实在是搞笑。
林晓瑜笑着说:“正好说这个呢,我说随随便便就能把孩子拎起来,你示范一个呗。”
夏夏松开衣领,抓了孩子棉衣背部,果然很轻松就把人横提了。
小孩一边挣扎一边抗议:“妈妈,刚才你打过了,大人做事要算数。”
林晓瑜和江瑷大笑,夏夏放下他,板着脸教训:“下次再抢女孩子的东西,我一天揍你十顿。”
“知道了!”
小孩委委屈屈地爬上沙发,掏出一口袋的糖开始归类。
夏夏叹气,说:“一坨油渣,打不怕,骂不听,真拿他没办法!”
“没事,大点就好了。你管得这么严,他知道好坏,以后就懂了。”林晓瑜看向楼梯间,又问,“她们怎么没上来?”
“达阿公说要给她们扎辫子呢,扎一个给一百块钱。你要发财了,我家这个没头发,错过一个亿,生儿子果然亏。”
“哈哈!”
林晓瑜笑过,发现身边的江瑷笑眯眯地看着上方的灯,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问她:“他怎么突然想起要练习扎辫子了,你真有啦?”
江瑷笑着摇头,说:“没有的事,大概是喝多了,逗小朋友们玩吧。”
抽烟大部队回来了,江平钧站在门口往楼道里喊:“明达,上来打牌。”
江博往厨房去,江瑷立刻喊住:“江博,过来一下。”
大家放了筷子,刘娴丽开始收拾,江杨波默默地帮忙。江瑷有心观察一下,使眼色拦了要去帮忙的女士们,这会自然不希望江博去打断。
杨兰香和杨婧香带着三个女孩上来,江明达落在最后,手里拎着塑料袋,进门就喊:“小瑷,我拿了鸭爪上来。”
江瑷迎上去,低声问:“出汗了吗?”
“没有没有。”江明达憨笑,语速比平时慢,大概处在将醉未醉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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