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要挣脱的意思,江明达就绝不放手,笑着回答:“并不。”
二楼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侧着身在看屋里。
江瑷只看一眼就知道了:这是她之前预估的“中间人”,这眉眼和鼻子,和阮妍琪约等于粘贴复制。
江明达的反应验证了这个猜想。
江瑷甩开他这只汗津津的手,走到阮某琪身边,不太客气地说:“麻烦让让。”
阮某琪扭头,眼神在她身上停了三四秒,什么也没说,接连退了几步,直到抵着墙壁了,才客客气气说:“江明达,方便下楼说几句话吗?”
江明达不敢迟疑,斩钉截铁说:“不方便!”
因为这位又往前走,离他已经只有一米远了,他立刻喊:“麻烦让让。”
他快速挤进屋里,想关门,人家已经用手掌顶住了门。
“帮我拿个牛奶。”
江明达一听身后这个声,脖子一缩,怂模怂样地说:“阮艾琪,你赶紧走,别害我。”
“江明达!”
“嗳,马上来。”
江明达甩脸要赶人,阮艾琪死死地抵住门。
“江明达,我姐她……”
“她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他,只是一些误会夹在中间,让她错过了解释的好时机,造成了他们的分离。对不对?”
阮艾琪有些尴尬地盯着江明达身后。江明达松手,贴边站好,把主位让给江瑷。
江瑷端着碗,唆一口粉,又夹起一块牛腩吃了,把碗筷往江明达那边递。等江小弟接了手,她脸色一变,楚楚可怜地吟诵:“当初青春年少,处理感情太过意气,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才知道,我心里原来一直留着他的位置。”
她将情绪调回自己的频道,拿回筷子,就着他端好的碗,又唆了一口粉。她把筷子搁在碗上,扭头正经问傻眼的阮艾琪:“她是这么说的吧?或者说,是你们商量好,走这剧本?”
阮艾琪气恼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打听过了,你跟他,也不过是最近的事,你才认识他几天,哪里懂他们之间的事?他们十几岁就在一起了,是彼此的初恋。初恋你懂不懂,那是一辈子都难忘的美好回忆。他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是你管得了的吗?你别以为你凶就有道理了,我跟你说,迟早……”
“别以为你贱就有道理了,这是我舅妈,这是她家,你算哪个山头的野猪,敢到我们这里来嗷嗷。”
外甥女喊阵,江明达一手拿碗,一手拉江瑷,一齐退到二线。
阮艾琪气急败坏地指着刘娴丽,骂:“你说什么!居然敢说我贱?你……”
“不仅贱,还骚。一家子都臭不要脸,个个都出来卖,是个男人就往上贴,是张钞票就往上粘。呸!说你是猪,还委屈了猪呢。它能杀了过年,你呢,一身烂骨头,熬出来就是个臭水沟。你以为你长得好啊,还不是一把癞蛤蟆草(荔枝草),一脸坑坑洼洼,你家不用买钢丝球吧。你以为抹成个奶油蛋糕就白了,就好看了?啧啧,也不看看你那脖子,昨晚在哪偷的煤?”
她骂人又快又溜,阮艾琪根本插不进嘴,气得脸通红。
刘娴丽不仅骂,还抬起了胳膊,看着像是要去打人。阮艾琪乱挥着手,连连后退想躲避,差点摔下楼梯。
刘娴丽将手落在头顶,往后一撸,把头发理得顺顺溜溜,十分无辜地说:“干嘛?碰瓷啊,想都不要想,我们家装了监控的。”
阮艾琪慌乱地贴着墙下楼,冲出楼道了,站在坪里大喊:“江明达,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刘娴丽冲到窗户那,乘胜追击:“龟你妈啊!江实,快把你家狗子牵回去,有人要抢狗屎吃呢。”
马路对面的江实配合地大声应:“嗳。丽姑姑,是她吗?”
他后面的江永跟着嬉笑:“是要带回去拌芥菜吧(脏话,狗屎拌芥菜)?”
刘娴丽在上面笑,江实和江永在对面笑。阮艾琪气得跺脚,横一眼这边,横一眼那边,骂骂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