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梅匆匆出来迎接,见到皮夹克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说:“小玲,进去坐坐,江迅在家。”
她扭头大声喊:“江迅,江迅,你同学来找你了。”
这是外人,得先客套,江迅出来接人后,唐三梅看向堂屋里这一对,笑眯眯地说:“伯母就等着你们呢,屋里烧了火,进去坐,暖和暖和。”
江明达拎着手里的礼盒跟进去,又回头捡了刚才放下的。
唐三梅笑眯眯地收下,没有客套地推拒,这是默认他为侄女婿了。
江明达在心里大喊“万岁”,庆幸自己早早地在袋子和盒子之间塞了红包,要不就失礼了。
江瑷不懂这些套路,伯母收下了,那就表示喜欢,也好。她给伯妈买过羊肚菌和墨鱼,这两样不用教用法,至于鲍鱼和松茸,到时候帮她找几个烹饪视频看看就行了。
她理所当然地坐下烤火,但江明达不好意思啊,他跟着伯母去后面厨房端菜。
皮夹克和江迅一起出来,看见江瑷用下巴支着脑袋心安理得地等吃饭,他的脸色变得奇怪,口气也不太好。他说:“江瑷在家不做事的吗?这样不合适啊,女人……”
江迅比江明达先出手,他撇嘴说:“我妹从来不用干活的,你看,我妹夫勤快,这不就行了。”
“妹夫”干活更起劲了,端完菜就去拿碗筷,倒酒、倒饮料,咧着嘴忙活。
在这个饭点出现,皮夹克也被客客气气留饭。他想挨着江瑷坐,江迅先不乐意了,薅住他的皮袖子,大声嚷:“你这么大一胚,挤着我妹了,跟我坐。”
江勇只好把凳子挪一挪,留出好大一块让给他们俩。
江明达光明正大落座江瑷的“另一半”,还把看见他就乐得尖叫的小饼干抱到了腿上。
江迅急着讨好妹妹,很懂事地往他爸那边挤了挤。江勇突然发话,很热情地问龙小玲:“还没到上班时间吧?多过来耍一耍,小瑷这些天都在家的。”
谜底揭开了,情商低要求高的皮夹克是这位叫来的,差点恨错人。江明达觉得自己挑礼品时淘汰掉那箱酒的决定,简直是太明智了。
唐三梅低声呵斥:“你怕是脑壳不清白?,小瑷只是回来拜年,他们年轻人有他们的事,怎么能天天在这里?你莫乱讲话,耽误别人时间。”
江明达转怒为喜,轻咳两声,给小饼干夹了两块鸡肉,又夹了一块煎得金黄的麸子肉给安静吃菜的江瑷。
江瑷夹起来咬一口,对伯母说:“伯妈,我们家还有两箱西瓜,要不要再送点上来?你明天带两个去外婆那边吧,吃个新鲜。”
江明达喜滋滋地附和:“是呢,刚才没开车,拿不了,想着晚点再来送。家里还有苹果、梨子、哈密瓜,各有几大箱。伯母,你看哪些用得上,报给我。”
“家里”咬得重重的。
江勇木着一张脸,再次强调:“要不得咧,他是长辈,规矩是……”
江迅抢了他酒杯,把酒倒进自己杯子里,毫不客气地怼:“那你倒是喊他阿公啊!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还讲个屁的规矩。”
他端起杯,朝向江明达,问他:“江明达,你自己说,要不要我们喊你太公、阿公。”
“不要,我跟小瑷走。”
江明达跟他碰杯,特意让自己的杯子靠下,恭敬地认下这个大舅哥。
江迅闷一口酒,放下杯子,丝毫不在意面子不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认错:“小瑷,我错了。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以后我老老实实过日子,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他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眼看就要哭了。
江瑷嫌弃地说:“哎哎哎,干嘛呢,先说好,我没红包给。”
小饼干满嘴是肉,含含糊糊说:“我也没有,红包都是我的。我要买挖掘机,还要买压路机!”
杨婧香一直没说话,垂头戳着碗里的菜。唐三梅给她夹了个鸡腿,柔声说:“多吃点菜,这两天辛苦了。”
这边矛盾解除,一家大团圆。那一面的皮夹克和江勇像是隔着一个海峡,只能尴尬地遥望。
有了皮夹克和江勇的掺和,吃完饭,江瑷又跟着下来了。
她双手抓着大帽子边沿,问驮着小胖墩的江明达:“一会谁看孩子?”
“我。”
小饼干抱着他的头,笑嘻嘻地学舌:“我!”
为了跟爱姑姑和爱叔叔走,她飞快地干完了饭,早早地扒着人不撒手。
她妈和奶奶都不同意她跟着下来捣蛋,但江明达太想证明自己身份,自告奋勇要把这“证据”扛下来。
江明达看江瑷有些愁,就告诉她:“有那么多零食呢,让她吃吃零食,看看电视,9点再送回来。”
江瑷摇头,抿嘴笑——他对小孩的精力一无所知。
他并不愁,把压箱底的套路报给她:“家里有挖掘机模型,买大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