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瑷上完厕所,刚进到客厅就被这里的暖烘烘刺激到打喷嚏。江明达的眼神黏在她身上,一直看着她走到这边来坐好。
他把牌递给她,小声说:“我酒劲没过,算不清牌。”
江瑷提醒他:“再去吃点水果。”
“好。”
江瑷自觉这是哥俩好,在旁人眼里那是你侬我侬。
林晓瑜想着以后是亲戚,又是常来往的,早点交际才好。她主动说:“一直没跟你打过交道,连你多大了都不知道。我比江迅小六岁,我们应该差不多吧?”
“91年的,比你大四岁。”
看起来和实际差距有点大,连江平钧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林晓瑜用羡慕的口吻说:“没结婚的妹子果然显年轻些,这么看着,我反倒比你大几岁呢。”
江明达听着像夸自己一样甜,乐呵呵地接话:“她一直就显小,刚来我们班上的时候,白白嫩嫩,又穿童装,很多同学喊她洋娃娃。”
江瑷笑笑,很坦然地说:“那时候舍不得买新衣服。”
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想办法捞钱省钱买房子。江明达想起自己鸡飞狗跳的青春期,生出了一点羞愧。
林晓瑜叹口气,说:“我也想晚点结婚,但是家里天天催,没办法。女人一生小孩就要老上好几岁,生完我家晨晨,胖了二十斤,胖了更显成熟。我也是服了,每天跳操跳绳,不敢多吃,就是减不下来。”
江瑷抬眸,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说:“你睡眠不好,新陈代谢上不去,节食没用的。是不是经常感觉到头晕无力?”
“嗯,从月子里就是这样了,睡不好,带毛毛睡觉,老是担心这担心那,半夜要醒几次。现在不用操心了,还是这样,一醒来就睡不着。”
江平钧一边洗牌一边插话:“你家婆(婆婆)不帮你带吗?”
“她老习惯,冬天半个多月才洗一次澡,而且觉大,睡得沉,怕有事耽误了。白天她带着玩,晚上我自己带着睡。”
“可以稍微吃点安神的药,剂量低的。老这么熬也不是个事,养好了自己,才有精力带孩子。”
林晓瑜挺了挺肚子,说:“这里还有一个老三呢,吃不了药。”
江瑷傻眼了,江明达也愣了一下。年轻人这么积极地“增产报国”,两个落后分子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事,免得惹火上身。
江平钧问:“去做B超了吗?”
林晓瑜反问:“哪里可以做吗?”
江瑷没听明白——一般的医院都可以妇检,伏龙卫生院就能做B超,她都怀第三胎了,怎么还不知道地方呢?
成长在重男轻女中心区域的江明达听懂了,抓紧表态:“生男生女都一样,我就盼着多生几个女儿。”
江瑷懂了,点头说:“正好不浪费你家的好相貌。”
林晓瑜哈哈笑,说:“我无所谓,我家婆也疼女孩,就是我家公思想古板,只盼着男孙继承香火。”
江平钧丢出一个顺子,加入八卦队伍:“听老人们讲,你家婆生你男人的时候,他在坪里高兴得翻跟头。后来生霜霜和灵灵的时候,鞭炮都不肯放,拉长了脸,别人说恭喜,他说喜个屁。讲老实话,要论孝顺和前途,你们夫妻哪里比得上霜霜跟灵灵。”
林晓瑜是个实在人,点头说:“那确实,我们都跟着沾光。小年那天,霜霜拖了一车东西回来,吃的用的,什么都买齐了,帮我带了化妆品,帮我家婆买了衣衫鞋袜,就是不给他买烟酒,哈哈!灵灵回不来,寄了四箱东西。我这两个姑子,人品和能力,都没话说。所以我觉得再生个姑娘也不错,我家婆怕我有压力,前两天特意跟我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过,要是能生个儿子,了了我家公的心愿,就更好咯,省得他天天念。”
话题中心从自己这转移开,落在林晓瑜身上,江瑷舒服了。她专心打牌,半道手机响了下,有人发信息过来:小瑷,新年快乐。
江瑷把信息划掉,对方又发一条:我会坚持做第一个给你祝福的人。你在做什么?
和她的椅子贴在一起的江明达偷偷地瞄到了内容,心里发酸。
江瑷突然把手机塞给他,说:“来,尽情发挥,怎么那个怎么来。”
任务来得太突然,江明达愣了几秒才懂,这是让他怎么猥琐怎么来。哈哈,哥们,不好意思咯,我要做第一个扎你心的人。
他回:在婆婆家吃饭。
那位:外婆身体还好吗?
他:婆婆,公公婆婆的婆婆。
那位不回了,改打电话。
江明达点了接通,对方焦急地喊:“小瑷,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这声音他熟,不是“间接睡”,是那个问她为什么不问分手原因的家伙。
他朝大家做了个噤声动作,粗声粗气质问对方:“你TM谁呀?”
那边一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