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失声痛哭是哭到屋内所有人哑口无言。
半晌,还是玄宥先回过了神,“你……”
结果,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趴在腿上的女修给打断了。
“玄宥哥哥别担心,我会向他们解释情况的,你这般虚弱,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了。”
她抹了把眼泪,也不等玄宥反应,直接转头看向似是石化了的两个人。
“玄姑娘,仲道友,方才有所隐瞒,还请见谅。”
“我其实是玄宥真人的妹妹。”
玄诗的嘴应该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僵硬,她机械地重复着,“妹……妹?”
翟日点头,真情实感道:“对,半年前玄宥哥哥被魔宗妖人所害,命在旦夕,是我不顾性命救了他!”
“玄宥哥哥感念我的恩情,便认我做了义妹!”
仲钧的大脑已经无法运转了,似乎有满腹疑问,但又不知该从何问起,表情难得和玄诗保持了一致。若此刻拿一面镜子放在二人身前,他们一定会发现,比起玄宥,他们两个倒更像一家人。
他干巴巴道:“义……妹?”
翟日真心实意和他道歉,“仲道友,方才玉简里的内容都是假的,很抱歉骗了你。但若非如此我也无法来见哥哥,还请你见谅。我向你澄清,并没看过玄宥真人沐……唔!”
仲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这会大脑虽然都不转了,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告诉他,绝对不能让这人把话说完!
他呆愣愣看着前方,忽然找到主心骨一样回过神来,对玄宥道:“师兄,我先前不知她会在此……胡言乱语,你好好休息,我这便将她赶出剑宗!”
翟日从被他捂住嘴起就乖巧的诡异,听他要把她赶走也未有表示,反而十分配合地任他拖着往外走。
结果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
“等等。”
这一句,短短两个字,为二人带来的心情变化可谓截然不同,翟日自是笃定中带了欣喜,而另一个人嘛……
仲钧如遭雷击地转身,呆呆地看着他素来淡漠的师兄十分淡漠的对他道:“放开她,你们先出去。”
这个“她”是指他抓着的女修,“你们”则是指他和玄诗。
仲钧有一瞬间怀疑,师兄是不是遭遇到了传说中的夺舍……
虽说修士说到底也就是能掌控灵气的凡人,并不存在话本中所谓的莫须有的灵魂,也不可能发生夺舍这种离奇的事……但除了夺舍外,他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师兄说出这种话。
玄诗不自觉上前了半步,蹙眉道:“兄长……”
她的话并未说出口,就被玄宥一个淡淡的眼神堵了回去。她微微垂头,屈身向榻上之人行了个礼,“兄长,我就在外面,您有事随时可唤我。”
她拉过还呆滞着的仲钧款款离开。
房内终于只剩下了两个人,而翟日终于可以去做她昨夜冒死也要做的事。
……好好地看看榻上的人。
她收敛起调笑神色,重新回到榻边,灵力触上玄宥身体。
但是……被挡住了。
她抬眼,眼底罕见地带了些迷茫,“为什么?”
这是她半年前就想问的话,如今终于说出了口。
她有太多问题了,但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这三个字。
玄宥甚为平静,纵使一脸病容也并无损他泰山崩而不改的从容气度,倒是更添了几分运筹帷幄。
“你不该来这。”
“卫曜灵。”
翟日……不,曜灵并不奇怪他能一眼叫破她的身份。
他自小聪颖绝伦,更何况如今又是这样的……实力,她的伪装在他面前自然起不了作用。
她只是勾了勾唇角,问道:“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是玄族的少主玄宥?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玄宥半阖了眼,神色冷淡,“你找错人了。”
“是嘛?”曜灵被气笑了,“那你不妨告诉我,你若不是我找的人,当初为何冒着丢命的危险重新回杀阵中救我?”
“总不能是以冷漠著称的玄宥真人忽然起了善心,连要杀自己的人也能毫无芥蒂地救下来?”
她讽刺道:“那我倒该恭喜禅宗又要添一位高僧了。”
门外有隐隐的谈话声传来,似是来了什么人要探望玄宥,但被仲钧拦在了门外。
玄宥沉默了片刻,他垂了眼帘,面色如常,曜灵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重新开口,“玄族有一秘法,可将已死之人的回忆、容貌转到他人身上。”
“我百年前接受画影传承时出现意外,每年会有一日神智全无,但也是在那一日,会有几幕不属于我的记忆出现在脑中。”
曜灵喃喃道:“原来是玄族秘术,难怪我看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