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何为君背负着双手,抬头看向夜空中的圆月,深深地叹了口气。
同时袖袍下的双拳紧握,对私吞民夫匠人工钱的书院中人,心中满是深深地厌恶。
如果不是此人,林亦的君集书院之行,绝对是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但现在,不仅没有让他获得良好地体验感,反而变得糟心起来。
此人实在可恨!
‘我还是管得太宽了,我无名无分,凭什么去插手人家书院的事?’
林亦看了眼叹气的何为君,心中也有些矛盾。
可内心深处。
他倒是并不后悔,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感同身受,他最见不得普通人,受到读书人的欺压。
哪怕事情跟他没关系,他也忍不住想去插手。
多管闲事也好。
没事找事也罢。
他只求一个心安,也但愿能够对得起浩然正气的选择。
“院长!”
不多时,去通知钟夫子的学士楚南,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揖礼道:“钟夫子刚才已经下山了,听师弟们说,似乎去都城办事去了!”
“去都城办事?”
何为君阴沉着脸道:“他能办什么事?书院有什么事,需要他去都城办的?”
“建造这座院子和书院修缮的事,他全权负责,如今匠人的工钱没有给付,跟他脱不了干系!”
何为君神色阴沉地滴出水来。
如今无论怎么看,拖欠匠人工钱的事,都跟钟夫子脱离不了干系。
楚南低着头,不敢接话。
“林亦,李文博,你们二人暂时先住在老夫嫡传院落,待钟夫子回书院,老夫立即宣他,彻查此事,到时候你们做个见证!”
何为君恨不得立刻提审钟夫子。
他扭头看向楚南,正色道:“你亲自下山一趟,去府都找到钟夫子,让他即刻回书院!”
“是!”
楚南点头道,恭敬地退了下去。
身为君集书院学士,只要钟夫子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就能够感受到。
这是才气同源的缘故。
而林亦跟李文博也不好多说什么,接受了何为君的安排。
在君集书院的嫡传小院中下榻读书。
……
与此同时。
远在南湘府都城中的钟夫子,也乘坐辇轿下山,在钱府门口停了下来。
而此时。
钱府家主钱德春,早已经在门口候着。
“钟夫子,钱某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来了!”
钱德春长吁了口气,连忙将钟夫子请进府中。
“钱家主说的什么话,收到你的信后,我本来打算亲自去一趟知府衙门,可手上还有事情要忙,就拖到现在!”
钟夫子笑看着钱德春,道:“不过,我已经写了封信给宋知理,他要是给面子,朱志翔肯定会放!”
“小朱能拜入钟夫子门下,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钱德春感慨不已,随后连忙道:“还请钟夫子到府上一叙!”
“好说!”
钟夫子笑着颔首。
……
钱府迎宾堂。
钟夫子落座后,才刚小啜了口茶,朱管家便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走了进来。
钟夫子眼底闪过一道精芒,但表情却是疑惑道:“钱家主,这是?”
“呵呵!”
钱德春笑了笑,示意朱管家掀开红布,随后在灯光下,闪烁着金芒的一沓金票……静静地躺在托盘上。
“嘶!”
钟夫子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道:“这不得二十万两银子?”
钟夫子心中惊骇。
这比他在监工捞的银子,还要多好几倍啊!
就只要捞一个朱志翔?
这朱志翔虽然是他的学士,可并不怎么显眼,没想到在钱府的地位这么高?
“刚好二十万两,算是钱某的一点心意,还请钟夫子笑纳!”
钱德春一个眼神,朱管家便将托盘放在了钟夫子身边的桌上。
“钱家主,你这……哎!”
钟夫子摇了摇头,叹息不已,随后也直接开门见山道:“钱家主有什么事,就直说,只要钟某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二十万两银子。
让他跟宋知理在知府衙门大打一架,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父亲是朝廷工部大员,跟翰林院的几个学士关系也走的非常近。
毕竟工部制作的许多墨宝,也是输送给翰林院,再由翰林院下放给各地官府衙门。
所以宋知理……算个什么东西?
“有钟夫子这句话,钱某一百个放心了,而且这个还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
钱德春看向钟夫子,有几分试探,看钟夫子敢不敢接。
“只是定金?”
钟夫子这下彻底震惊了,他二话不说,道:“钱家主,别拐弯抹角了,若是钟某有能力办的,绝不会推辞!”
“好!”
钱德春就喜欢跟钟夫子这种人打交道,轻松,他正色道:“钱某需要钟夫子去知府衙门施压,让宋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