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林亦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老家伙!
该不会是来白嫖诗词的吧!
虽然他有心为死去的书院学士做点什么,但……他能够记住的诗词文章也有限。
拿一首,就少一首。
林亦露出为难之色,道:“弟子实在才疏学浅……怕是很难再作出才气贯州类的诗词了。”
“不!不!”
郑知秋连忙摆手否定,有些慌,认真道:“老头子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拓印你的三首诗文,拿去南湘府多宝阁拍卖……”
“老头子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也不瞒你,咱们书院,现在连重建,包括给死去的学士一笔抚恤金,都拿不出来……”
郑知秋声音越来越小,实在难以启齿,眼巴巴地看着林亦,一咬牙道:“林亦,你能帮帮老头子吗?让老头子拓印你的诗文,拿去卖……等将来方晴雪拜入圣院的奖金,老头子再还给你!”
“拓印?”
林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文道真解上有过记载,任何一首才气贯州以上的诗词文章,都有一次拓印的资格。
拓印下来,会拥有真迹的十分之一的神韵。
可以供读书人参悟,提升才气。
如果是圣贤书。
那蕴含的才气就特别可怕了,哪怕是临摹本、抄录本,也几乎都蕴含真迹的神韵。
这也是读书人为什么读圣贤书,可以增长才气的缘故。
也是读书人为什么要敬重圣贤。
没有那些圣贤留下的诗词文章和墨宝,就没有读书人的今天。
这,是一种传承!
“林亦,老头子知道这个很冒昧,毕竟诗词文章跟银子沾上边……就是一种亵渎!”
郑知秋见林亦不说话,内心便有些忐忑起来。
这些诗都是林亦的。
决定权自然在林亦手中。
偷偷拓印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也不能去做。
“弟子还以为是什么事……”
林亦松了口气,点头道:“文碑上的两首诗,还有铭匾之诗,要是需要的话,院长你随时可以去拓印!”
话音落下。
林亦神色也肃穆起来,正色道:“那些书院学士是无辜的,他们是为书院捐躯,书院理当厚葬,书院也必不能让他们的父母妻儿没有任何盼头!”
“书院没有银子,那三首诗如果能换来银子,真迹卖掉又何妨?”
“院长,你放心去办!”
“有需要弟子帮忙的地方,也请一定开口,之前面对天狐妖时,我听到了书院学士说的:誓与书院共存亡!”
“也听到了院长与夫子们所说的……死保弟子!”
“要不是夫子跟院长,弟子恐怕也已经身死!”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林亦现在还深受震撼与感动。
书院学士没有一个孬种。
他们都是好样的。
哪怕是他刚来平洲书院,面对这些书院学士的挑衅。
那也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骄傲。
如今书院拿不出银子,但他的诗文拓印本能换钱,他没有理由拒绝。
再不济……郑知秋将镇院之宝都交给了他。
就算让他再作出一首诗词,也不是不可以!
“好!”
“好!”
郑知秋白发苍髯,此刻已是老泪纵横,他轻轻地拍着林亦的手背,哽咽道:“老头子以你为傲,平洲书院也因你而骄傲……”
“院长,拓印本换来的银子够吗?”
林亦再三思量下,决定再拿出一首才气鸣州的诗文真迹去拍卖。
然而郑知秋却用力地点头道:“够了,完全够了!”
一副拓印本十二万两银子。
三副就是三十六万两。
不仅能够厚葬为书院捐躯的学士,也能料理好他们的身后事。
“那就好!”
林亦放心了下来,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院长,他们何时下葬?葬在哪里?”
“按照规矩,为书院捐躯的学士,会葬在书院后山,不会送回去,现在几个夫子带领诸多学士,正在布置灵堂,三日后下葬!”
郑知秋也将书院的安排,告诉给了林亦。
“恩!”
林亦点了点头。
他决定送这些亡故的书院学士一程。
“不过……”
郑知秋随后想到一件事,略有些惆怅起来,见林亦疑惑的盯着他,便开口道:“这次陈浩然修道术,化成三品天妖的事,肯定惊动了圣院,南湘府那两个老家伙也必然知晓……”
“哎!他们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免不了要受到责罚!”
郑知秋叹了口气。
要不是妖患解除,林亦没有出事,加上方晴雪正在参加殿试,让他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否则早已经请辞院长之位,自裁谢罪!
林亦沉默。
这个他还真帮不了什么忙。
总不能两大书院院长,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追究郑知秋的失察之责吧!
陈浩然修炼道术,还造成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