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拿我的车钥匙撬着生蚝,把肉堆在离我最近的盘子里。
她问是什么让我定了取舍?
这个问题不难,但凡从恋爱的清水里进去,再从婚姻的泥潭里出来,大多数理智的人都不会再向往陷入婚姻。取个清净自在,舍些牵牵绊绊,落得百年孤独!
婚姻里的两个人在不经意间把清水变浊、使浊水渐淤、最后淤水成泥。表面上波光粼粼都是爱与包容,水面下暗流涌动都是痛与隐忍。
婚姻是个制度,为何要给爱家个制度?爱本身不就是种默契的制度吗?
她对我这番论调一知半解,因为她未曾体会。她又问我,何不索性断了情爱,戒了□□,以免误入泥潭?
我夹起一只生蚝,蘸了芥末喂到嘴里,指着自己眼角的泪水告诉她,这都是你我忍不住的心理需求和生理需要。
她认同的也学我吃了一只,她蘸的芥末特别少,但忍不住的泪水却特别多。
我问她期盼婚姻吗?害怕婚姻吗?
她饮尽最后一滴酒说,她看到父母长辈殷勤的期盼时,期盼!看到周遭那么多不幸时,害怕!时而抗拒为了婚姻讨好她的所有男人,时而决心鼓足勇气随便嫁了,大不了一离。
她想少了,父母的期盼只是婚姻吗?是儿孙满堂!大不了一离那么洒脱吗?要瞻老顾幼!
人生没有完美的婚姻,但没有婚姻的人生肯定不完美。婚我是结过了,虽然不幸但也无悔,所以我主张她还是争取感性的结婚,再而理性的生活。
她说婚姻再不幸,起码能给她一个孩子,给她父母一个外孙。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此时一只蚂蚁爬上了餐桌。
我问作作,如果我们能像蚂蚁一样,既可以两性繁殖,也可以单性生殖那该多好。婚姻和繁衍从此成为两个分开的问题,世间会不会美好很多?
「小蚂蚁有这么厉害吗?」她惊讶中拧下可乐瓶盖,盖住了餐桌上那只蚂蚁。
「你想干嘛?」我好奇的问道。
「我想看看它明天会不会生出一群小蚂蚁?」她调皮得像个快30岁的孩子。
「放过它吧!出来搬砖的都是雄蚁,又称工蚁。它不仅不能繁衍,甚至不配拥有配偶,无论如何努力搬砖,也注定单身一辈子。」我科普道。
「雄蚁真可怜!」作作拿开瓶盖放出了它。
「你要抓的雌蚁是蚁王,只负责宅家生孩子,从不出来搬砖。」我继续科普道。
「我也要做蚁王,自己生八百个孩子,还要结婚干嘛!」她喝着可乐憋着笑。
我们从沉重的现实聊到了有趣的科学,从人类的繁衍聊到了人类的起源。我不禁感叹,传说中女娲、耶和华神、亚当、夏娃可都是双性,是她们繁衍的我们,我们如今却进化成现在这个样子。
黄昏将至,夕阳正红。我起身站到阳台边,望着众神去时的方向。掏出手机播放那熟悉的旋律,昂首高歌「最美不过……」作作从后面抱着我,这次她在我耳边哼得很小声很小声。
果然,生蚝让男人中气十足,让女人娇媚可人。我转身,一把把她抱进房里,碰倒的红酒瓶在阳台上乒铃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