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祥一路护送我回了春华宫,我出了纸伞,踏上了殿阶。
“臣拜别公主。”
我看着程祥的衣袖,青色的衣衫左袖阴湿了一大片。
我叫停了他,他很是诧异。
却还是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朝我行礼。
臣在……
我伸出手将衣袖拧干,冲着他笑到。
“今日我在庭中习字,五皇子将我裙摆拧干,还未曾感谢五皇子,实是不合乎□□礼制”
程祥也笑了。
程祥笑的好看,眼睛弯成月牙,眼底像藏了星星一般,一笑起来,嘴角还有小小的梨涡。
猛的一瞬间,我竟想他一直这样开心。
…………
程祥拜别了我,也便匆匆出宫了。
雨水淹没了青色衣裳的背影,也吞没了雨夜的光点。
几处烛火被溅出的雨水浇灭,整条过道显得更加昏暗。
我顺着廊桥入了主殿,阿汝赶忙向我行礼,便拉我去梳洗。
阿汝帮我拭去了眉间的额花,找出来干爽的里衣替我换上,解开了我的发髻,拿着金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发丝。
阿汝哭了,带着哽咽的声音,泪水从眼角滑落,又连忙拿衣袖擦干。
我问阿汝又是怎么了,阿汝也只是强撑着向我笑到:“阿汝只是心疼公主,又被困住了。”
她终是没忍住,又出声哭了起来。跪坐在地上。
我蹲下抱住阿汝,轻拍着她的背。
“消息竟传的这么快”
我苦笑到“本还想亲自告诉你的”
“阿汝放心,那五皇子看上去和善,能嫁于他,已是幸事。”
…………
很快从宫中库房里便送来了大批的陪嫁,我坐在塌子上,默默地看着来往的宫女请安,搬来珠宝,又拜别。
阿汝反倒是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带带那个。
阿汝带着满头的金钗,脖子上也带着各式各样的璎珞,我拿衣袖掩着乐的直笑。
到了晌午就膳的时候,西凉也送来了婚书,金丝包的边,许也是金丝绣的字。
我紧着回来主殿,命阿汝打开了婚书。
写的很规制。
连娶字都替换成了尚字,黄道吉日也命神婆算的清清楚楚。
但就这样规制的婚书,最后却多添了一句:程祥心悦三公主,伏愿公主,平安一世。
心悦……当真是心悦吗?
又过了数日,我在亭中饮茶,李公公拜见了我。告诉我父皇传唤。
我令阿汝替我着了妆,前去拜见了父皇。
“婉婉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父皇笑着让宫女扶我起来,又赐我上座。
父皇眯着眉眼,笑着开口:
“婉婉啊,你为保两国交好,奉旨成婚,终是委屈了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我不经有些诧异,看着父皇的脸色,愣在座上。
我很回过神来,低下头,故作沉思,其实我一早便想好了。
自小住在宫中,我着实厌倦,父皇从不轻易赏赐于我,看来这次着实替他解决了大麻烦。
我眉眼弯弯,冲父皇笑着开口:
“父皇,宫中规制繁杂,恐五皇子住于宫中会沾染规矩,损了皇室脸面,不如,父皇赐我一府邸,让婉婉成婚后住京中。”
父皇听罢,愣在座上,他定是以为我只是会要些珠宝首饰之类的,却不曾想,我要的是离开皇宫。
片刻后,父皇打破沉默,挤出笑容开口道:
“婉婉可是大功臣,婉婉想要,孤便许了”
我连忙跪下谢恩,心中却是藏不住的喜悦之情。
我拜别了父皇,紧着从大殿出来想要告诉阿汝。
阿汝此时也在外面等着,见我神色眼含笑意。
阿汝紧忙行礼,开口道。
“陛下说什么了,公主为何如此开心?”
我顺着殿阶向下,阿汝也紧跟上扶着我的手臂,我笑着开口。
“阿汝,父皇赏赐我与西凉五皇子成亲后,允我在京都设府,可以离宫了”
阿汝听罢,眉梢带上了喜悦之情,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一声玩世不恭的声音打断了阿汝。
“公主面色喜悦,看来嫁给西凉皇子也很趁公主心意啊”
我向前窥去,看见了狐狸。
阿汝不满的开口“二皇子,不得对公主无礼。”
他穿着一席红衣,从肩颈处便绣着大片的芙蓉花,腰胯处也用金银丝线绣制了纹路。
一身鲜艳的衣裳显得整个人也不沾染俗气,反而气度翩翩。。
沈念不经笑了笑,随后不紧不慢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