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时世间芳菲已尽,陵尹澈想趁着春天的尾巴赶回南国,但是倥侗沫的身体还未见大好便把南归之事搁浅起来。
青阳羽从边关回来后更受青阳帝青睐,一日忙似一日,陵尹澈等了好久、去了好几次才见到他本尊。两个人在还未开的菊园里开怀畅饮,叙述别后各自的经历,倥侗沫则让青竹去曾经住的院子里收拾了一下剩下的行礼。她由羽王妃陪着,在楼上听了几出戏,吃了几盏酒,讲了一下塞外的风光……
羽王妃绝对是闺阁妇人的典范,她面面俱到,事事唯夫是从,看着她温和地对待给她请安的侧妃、姬妾,言语周到,吩咐到位,倥侗沫自叹不如。
不知为何,倥侗沫没有亲自去易王府,她只是淡淡地看着陵尹澈吩咐人准备拜谢的礼物,一次次看着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为何如此沮丧,就这么想见易王爷?”倥侗沫说着递了一盏刚刚过了两滚热水的茶给他,希望他严肃的面容能柔和一些。
“也不是想见他。”陵尹澈说着叹息了一会,神秘地低声说,“据说,自易王爷回朝后只回府看了看,便一直呆在西山上驻防,看来这朝中大势的走向还是不太有利于他啊。”
“什么?”倥侗沫被这话说得愣住了,然后想问什么又抿了下嘴,吹着茶碗低头不语。
站在旁边的青竹,瞧见墨竹给自己使眼色,便端了一个空盘子悄悄出来。刚到廊檐下,墨竹就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扔给青竹说:“你说的那人不在易王府,因为易王爷不在,我们只是由管家陪着隔着帘子和易王妃问了个安。”
青竹抱着托盘,赶紧把香囊收了,然后没好气地说:“你不会等我闲了说这事,偏偏当着主子的面叫我出来?”墨竹听得莫名其妙,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便欲再问,谁知青竹不看他就向茶点房走去了。
“那你还去吗?”倥侗沫想了好久才问把玩扇坠的陵尹澈。
“当然要去。”陵尹澈说着,站起了身,“我只是要看看他究竟想怎样?”
“澈哥哥,端午节快到了,我给你说的事,你可想好了?”倥侗沫不想讨论青阳易这个人赶紧岔开了话题。
“额。沫儿,你再等等好吗?”陵尹澈本来十分高兴,但是听到倥侗沫的话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是不是你也没有找到地方?”倥侗沫听着他不自然的声音赶紧问。
“找到了,只是进不去。”陵尹澈越说声音越低,不敢看倥侗的眼睛。
“你……”倥侗沫看着陵尹澈难以启齿的样子便急的说不出话来,她呜咽着哭了起来。
陵尹澈一看倥侗沫哭了便急的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想捡些好听的话说,却又觉得说出口也没甚用,便一直说:“我错了,你不要哭了……”
月娘听到两个人闹了起来,赶忙过来瞧,就看到一个捂着帕子扭着身子哭,一个急得团团转的赔不是。扑哧一声,月娘笑出了声,青竹看着也只能胡乱劝了一通。
倥侗沫看着大家都聚拢了来,慢慢止住了哭声,一甩手便走进自己的房间去了。陵尹澈还没有走进门,倥侗沫就关上了门。他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只得走到窗下继续低头作揖,满口求饶。看着这两个冤家,月娘带着青竹向厨房走去。她决定做个青荷莲叶粥,给这两个人去去火。这夜大家一宿无话,算是各自安枕。
因为端午的赏赐和陵尹澈拜访之事,易王妃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可以坦然地去西山上走一次,趁机和易王爷沟通一下感情。
早早就备下了车马、吃食、路上用品,一行人缓缓向着西山而行。得到快马回报的青阳易正在自己的小轩窗前看那层层叠叠的绿叶,画那山上还有的花。他双眉微蹙,吩咐九方同去迎接,待香案备下,传圣旨的人到了,他才换了身银色盔甲出来。
易王妃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相公穿的如此威武,不免看得痴了。她含羞带粉的走到青阳易身边,想低头去拉拉他的手却又不好意思起来。宣旨的内侍让大家起身,众人才站了起来。几个眼快的侍卫满心欢喜得去看易王妃,才发现不是当时自己守护的人。九方同怕生出事端,忙给大家递了眼色收拾了香案便迅速退下,瞬间空空的亭子里只有易王爷和易王妃二人。青阳易正在看圣旨,易王妃则在看着他,没有声音却又有很多声音。当他发现自己的妻子正在瞧着自己时,便迅速把脸转到了一边,用唾沫润了润嗓子说:“府里不能没有你,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王爷,尹府的少爷来访,带了好多礼品来,这是礼单。”虽然对青阳易的反应有点失望,她还是从袖子里拿出礼单缓缓地说着递了过去。青阳易接过单子扫了两眼,说:“这些琐事你看着办吧,不要失了礼节就好。”
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柔情,面对刚刚成亲一年多点的妻子也没有多少热情。朗朗的日头被树荫遮住了,西山上比王府要冷了些,易王妃扯了扯身上的红色春衫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还有什么事吗?”青阳易看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