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瞻前顾后、弯来绕去的人,觉得他们是胆小鬼,是不够坦诚的弱者。”
“但不是那样的呀。”
“对她那样的人而言,向喜欢的人伸手,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但对另一些人而言,哪怕只是坐得离喜欢的人近一点,都要努力很久才可以。”
“有些人天生热烈,能给出百分之八十的爱,有些人看上去只给了百分之十,可是,那已经是他全部拥有的了。”
“不要听她的话。”她嘟嘟囔囔的,快要睡着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商景昭抱着她往前走。
草原广袤,春风沉静。
月亮被揉碎,千万颗银白的星光都落下。
她垂着脑袋,抵在他的心口沉睡着,没有听见他此刻急促混乱的心跳。
不知道是否也算身体的本能,当她如此躺在他怀中,商景昭感到某处的空白被填满了,一直以来,那个无尽坠落的空洞,在这一刻终于云销雨霁。
他想起白日遇见的那个孩子。
“不要害怕,因为神已吻过你的心。”
为什么在所有的记忆里,他独独忘记了她。
不是生命里最讨厌的事,而是生命里最快乐的事。
她骗他。
他只是失忆,不是变成了傻子。
商景昭的声音很轻,瞬息飘散在夜风里。
“因为我爱着你,是吗?”
怀中的人沉睡着,并不能回答他。
林烟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日光大亮,兀里齐翘着脚,幸福洋溢地守着她,“阿姐,你睡得也太沉了,玲乐和商景昭已经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草原的酒也太烈了,”林烟双手揉着太阳穴,“我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想不起来了。”
兀里齐扬起笑脸,“听说是靖王殿下送回来的。”
林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之前提起他,你不是恨不得杀之后快吗?”
“从前是敌人,现在是盟友,”兀里齐叹息一声,情状很感慨,“一想到将来某天,能和他并肩作战,阿姐,我居然还挺期待的。”
“你以为战争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兀里齐站起身,“阿姐既然醒了,我也该出发了。”
“穿好你的战甲,别受伤,平安回来。”
兀里齐扬手,“知道了!”
就在兀里齐深入西域的第三天,林烟收到了漠南遇袭的消息,她率银狼铁骑赶到的时候,看见层层叠叠的药人军已经合围了部落的营地,但却没有任何进攻的意思。
整个部落,像被狼群紧紧围困的兔子。
银狼铁骑在林烟的命令下,迅速从外进攻,部落里的人看见了银狼铁骑,也奋力从内突围,林烟接应着部族众人在银狼铁骑的掩护下迅速撤退,天色已近黄昏,药人军却没有如上次一样撤退,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
“月影”横出,几只困阻在马前的傀儡被林烟劈成了碎片。
“殿下。”
莫里策马上前,顺手将林烟身后的傀儡扎了个洞穿,“北方向发现至少六千敌人,东西方向各有三千。”
杀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多出了一万的药人军?!
林烟眼前一黑。
现在的局面,向北回到草原腹地,已经不可能了。
冷静。
林烟回想最初的敌袭,两千药人军只是围困了部落众人,却并未进攻,反而是银狼铁骑加入战局之后,药人军的数量激增,行为也变得凶恶起来。
甚至能绕道他们的身后,阻断退路。
“莫里,也许我想错了,”林烟握紧了手中的长鞭,“他们从一开始,想要围剿的目标就是银狼铁骑。”
她居然就这样愚蠢地踏入了陷阱。
“殿下,请下令。”莫里平静地行礼,“向西,还是向东?”
林烟沉默着。
东西方向各有三千不死不伤的傀儡,无论她选择哪一个方向,北面的六千傀儡,也会立刻支援过来。
“向南。”林烟说。
向南,就是从未踏足的西域境内了。
“明白。”莫里迅速回答,他举起手中的长刀,“银狼铁骑,南行!”
林烟不敢恋战,领着银狼铁骑一路南下,脚下的土地逐渐变成了无垠的黄沙,傀儡不分昼夜,不知疲倦,仍然紧紧跟随在银狼铁骑的后方,所以林烟不能停,不敢休息,只能一直往沙漠深处行去。
圆月高悬,沙丘雪白。
林烟极目远眺,四处茫茫,只有无边无垠的黄沙。
忽然,远处的沙丘上,她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或者只是一个白色的雀鸟,它的背后是硕大的月亮,所以并不能看真切,夜风吹过,那个影子也飘动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