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就算对上西域的药人军,依然如此骁勇,实在让人佩服。”
正在给银狼铁骑包扎伤口的林烟听到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少银狼铁骑的战甲都已破损得不能再用,足见这一战的惨烈,失去了战甲的保护,一旦被傀儡咬中,就是活生生撕下一块肉。
傀儡没有痛觉,可是银狼铁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不痛,只是被训练得无论如何也不会喊疼。
林烟看着弥立古伤口嶙峋的手臂,皱眉道:“你明天绝不能再上战场了。”
“银狼铁骑,非死不退。”
林烟瞪他,“那银狼铁骑知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死亡?”
“知道,没有呼吸,身体变冷,就是死亡。”
“不,弥立古,死亡是……”林烟认真地望着他,希望他记住自己的话,“你意识到,自己将再也见不到这个人间的那一刻。”
“明白。”
林烟小心翼翼放下他的手臂,叹了口气,“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楼烦的族长还在与博尔术议事,“狼主,因为西域的侵扰,漠南各部都损失惨重,不知能否将族人暂时迁走,休息整顿,再图收复?”
博尔术冷哼,“迁走?将整片草原最富裕的金矿,送给西域的雀城王吗?”
“可若是硬守,我们恐怕都不是药人军的对手。”
“楼烦若是怕了,明日,便让我的银狼铁骑打头阵。”
林烟观望了一会儿,她觉得楼烦的族长对博尔术也颇有怨言,当年,博尔术是凭借个人卓绝的武艺和身后的三千银甲,统一了草原,但是如今的柔然狼主,却是一个失去了右手与右腿,多疑暴躁,武断昏庸的迟暮武夫。
除了忌惮银狼铁骑,草原各部,又有什么臣服于他的理由呢?
林烟站起身,在战场上很容易就能找到傀儡的尸体,她拿出袖间的月影,在傀儡的身上缠了浅浅一道,然后收紧了长鞭。
傀儡应声而碎。
林烟走到博尔术和楼烦族长面前,“族长,楼烦可有银制的武器吗?”
“银制?”楼烦的族长捋须沉吟,“银性柔软,若是锻为武器,既不锋利,也容易破损弯折,加上白银难得,莫说我们楼烦,整个草原恐怕都找不出几件银制武器。”
博尔术侧目,“阿依努尔,是有什么发现?”
“是,女儿之前与兀里齐试过傀儡的弱点,他们不畏水火,不惧刀剑,似乎全无弱点,但今日女儿在使用狼主赐予的银鞭时,却发现,银器更易伤。”
楼烦族长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小的银制匕首,“此为我族仪式所用礼器,虽然算不得是武器,但倘若王女殿下是为了验证心中猜想,或许,能勉强一用。”
“多谢族长。”
林烟接过匕首,博尔术已命人搬了几具傀儡上前,林烟将匕首刺入,傀儡坚硬的皮肤立刻被划开,在与银器接触的一刹,变得与常人无异。
“果然如此。”楼烦的族长松了口气,复又皱紧了眉头,“只是,又要去何处寻找能将银器锻为刀剑的工匠呢?”
林烟向东望去,“草原上没有,别的地方却未必没有。”
楼烦族长顺着她的目光,“殿下是说……景国?”
景国幽州,元河城。
兀里齐抬手搭在眉骨处,淡泊地望了一眼,“这次不错,没有弃城而逃。”
身旁的小将嗤笑道:“虽说没有弃城而逃,但听闻少狼主——王子殿下亲自领兵前来,景国还不是吓得连夜搬救兵去了,据小人打探,朝廷从京城钦点了一位将军前来。”
“景国还能有将军呢?”
“听说,是今年武试的状元,功夫了得,但从没上过战场。”
兀里齐“唔”了一声,“也是为难景国了。”
小将摩拳擦掌,“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元河城必是柔然的囊中之物。”
兀里齐瞥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打元河城了?”
小将张了张口,“可、可是,狼主不是——”
兀里齐的手搭上腰间的弯刀。
“不是!王子殿下深谋远虑,是小人未能领悟,一切都听王子殿下吩咐!”
兀里齐微笑点头,指了指元河城,“明白就好,攻城去吧。”
城楼上,元河城的守军面面相觑。
“柔然人……在干什么?”
“是啊,攻城便攻城,远远放几支冷箭就跑,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柔然人善骑射吗,那几支箭连城头都没射到。”
“嘘,不能掉以轻心,兀里齐此人诡诈多端,他这么做,必然大有深意。”
远处,那位诡诈多端,仅是名字便足以让人闻风丧胆的柔然王子殿下,正一人一马,不慌不忙向元河城而来。
守军警钟大作,立刻拉满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