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让人送到你寝室了,你帮我养着】
徐俟清回:【明天就养死。】
刘造:【别忘记埋】
徐俟清没再理他。
过了两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室友许幼眇摇摇她的手臂,问她:“这星期天上午同悦广场有一家奶茶店开业,招穿玩偶服迎宾的人。老板是我熟人,仨小时一百块去不去。”
虽然这价钱比起家教来说不值一提,但已经远远高于市场上的雇佣价了。
前一阵儿自己也一直在认真努力地学习,没怎么出去逛过商场。
最主要的是,徐俟清想起刘造那天穿的玩偶服,倒也真的有点好奇人偶内部的构造是怎样的,于是便答应了。
如今是冬季,即使穿着单薄,玩偶服里的温度也正合适。正当徐俟清戴上面具肆意地和人群互动时,一群熊孩子围在她身边又是拍打又是推搡。
她只能依靠着局限的视野慢慢地从这群孩子中间穿过去寻找可倚靠的地方。
可无奈他们对她穷追不舍地击打着,徐俟清一米七的个儿一个重心不稳被推倒在地上很难起身。
她都想象到了自己扑腾着双腿挣扎起身的样子有多滑稽。
正孤立无援时,她感觉到周围压迫着她的外力被驱散开,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托举起她。徐俟清顺利地站了起来。
等徐俟清转过身来想鞠个躬感谢一下这个人的帮助时,周围又只剩下一群吵闹的小孩了。
晚上许幼眇将钱转给徐俟清时对她说:“今天扶你起来的那个人有点帅,虽然我离得远看不太清但也能感觉到。穿着件黑色大衣,又高又有范,走路还有风。”
“行了吧,去绍春街那条路上遇见十个男的九个你都说帅。”徐俟清埋头分析着何老头即将要讲的课堂案例。
“不一样,绍春街那是有专业街拍他们打扮打扮拗起来的帅。今天这个,绝对是浑然天成的冷峻气质。”
“洗澡去不去。”再不打断话题的话许幼眇能再絮叨二十分钟。
“去,等我收拾一下。”
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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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酒楼的小包厢里,喝醉了的机构老板拎着他油腻腻的随时滴油的手撞过来,仿似不经意的样子。徐俟清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被知识浸染了那么久,整日检查学生思想政治科目背诵的老男人会这样令人作呕。
推杯换盏间徐俟清不动声色躲过了他捞一把的手,脸色难堪动作僵硬着道:“咱机构补了半年物理的那个小孩,据说爸妈在闹离婚?”
不甚高明的转移话题方式,被同事默契地接过去,“是啊,这群小孩父母都是八零九零后,过不下去就离,估摸着离婚率能有一半儿。”
姓吴的老板终于接了话:“要说女孩子得擦亮眼睛找个好人家呢,不然结了离成了二手货,还得再倒腾一遭。”
徐俟清不再附声到接下来毫无营养的谈话里,她的注意力集中到桌子下与吴老板腿的距离上。不被发现地保持着不挨近。
酒席上烟雾吞绕,徐俟清最厌恶香烟的气息,明明是辛辣浓烈的窒息味,不知为何会被叫做香烟。
徐俟清始终是小幅度吸着空气的,直到觉得需要到房间外度一口新鲜空气气息。她稍稍致意暂时离开,然后推开椅子,在几人的眼神中离去。
背后有目光,她知道。但她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查看品评的东西。她会表现得陈乏而令人生厌,但还是有黏连不断的眼神追涉过来。
洗完手,徐俟清在狭窄的走廊上和吴总打了个照面。避无可避,她站在贴墙的一侧,停下脚步等他臃肿的身躯错过去。却没如愿,吴总追出来是来说教她的:“刚才在桌上太不给面儿了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属于中年男人不可拂逆的尊严。她低声放下姿态,为了钱道了声“好的吴总”。
一声老总叫得他喜笑颜开,得意忘形到伸手到她腰间。
徐俟清一阵反胃,掐住自己手腕上一块儿肉迫使自己嘴角颤颤巍巍咧出一个笑。等发了工资,她一定去肉摊上剁十斤猪头肉来吃。
几乎是咬牙切齿笑着,徐俟清朝前面窜了两步,手与腰的距离被拉开,差不多得了。徐俟清咬碎了牙,再动一下她会立刻剁掉这猪爪。
果不其然,又伸了手过来,甚至是直直朝着她腰下而来。
徐俟清轻笑着骂了一句,知不知道我是学法的啊。默默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心想着等老娘拿之前特意保留的性骚扰证据来收拾你。
她的脸还没伸出去等着对方的施暴罪名落实,眼前多了一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前。他左臂弯上搭着件大衣外套,右手有力地攥住吴老总即将要挥下巴掌的手腕,淡声道:“疯差不多得了。”
徐俟清侧着望过去,只看见男人宽厚的背,抬着张下颌锋利的脸。
她觉得自己应是在美梦中。不然怎么会看见肖明树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