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识到不清楚,反正他心里有些快乐。
半小时后,一期节目终于播完了。初夏按了暂停,突然说一句:“没想到你还留着我的蓝牙呢?”
何易卓从快乐变成雀跃了。
他看她一眼,与她对视,短暂欣赏她有些得意有些甜蜜的笑意。却不知接什么话能显得自己不轻浮。最后他说:“你现在听得都很深奥啊?风投创业什么的。”
“嗯,追我直播的大哥里有些挺聊得来,他们讲到点儿东西,我就记起来了解一下,以后方便交流。”
何易卓听她提别的男人,怪不是滋味,也有点诧异,他脱口而出:“抱着手机看直播的人还有这种层次呢?我以为都是些无所事……”说到一半发现说错话了,连忙住嘴,又抱紧了方向盘。
“你说那是下沉市场。从市场角度说,也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有人买单就是好的市场。”初夏语气降了两度,淡淡地说。
她又调用起以前当白领时候的知识,开始努力瞎扯。追男人,她会的招过于有限,来来去去用得最多的,也就是欲擒故纵这一招。这一招理论上是若即若离,实操起来基本就剩忽冷忽热。所幸对何易卓是奏效的。
太阳终于升起,是个天高云淡的明媚晴天。
小轿车开下高速跑进县道,路过几里石板道,最后在田间泥软窄路上拐几个弯后,停在了一栋二层自建楼房前。初夏伸手按按喇叭,嘀嘀两声噪响打破农村清晨的宁静,惊起一片飞鸟。
“救命啊,害怕!”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扭捏地喊。
初夏乐了,把手伸出窗外,笑骂了句:“腊梅,还不快出来接驾!”
何易卓不明所以。
忽然一团黑影带着气流飞速闪到面前,定睛一看,一只黑色傻鸟飞来停在初夏胳膊上,头探进车内东张西望,脑袋顶一撮呆毛飘飘荡荡。
小楼房外的院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宽松,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那傻鸟缩着脖子,字正腔圆嘟囔了句:“你,大,爷——”
中年男人从初夏手臂上捞起它,敲了敲它脑袋,对初夏说:“难听话都是你教的。”转身朝院里走。
初夏推开车门,跨出一只脚说:“哎哎,林哥,脚崴了,扶一下呗。”
林哥低头看她脚,果然左脚贴着膏药,套着个丑巴巴的塑料拖鞋。他把傻鸟往半空一扔任它自飞去,蹲下身背对初夏说:“上来吧。”
何易卓不乐意了,赶忙解了安全带跳出车,扶着车门隔着车身喊:“车停哪儿?等我来背!”
林哥这才注意到他,疑惑地看向初夏。初夏说:“朋友,不是嘀嘀司机。”
林哥赶忙起身,轻拍一下她脑袋,走向何易卓,跟他握了个手说:“夏夏朋友啊,不好意思招呼不周。车麻烦这么横着贴田埂停就行了。我们先进去备茶点,你慢进来。”
他虽然踩个人字拖,带着起床气懒懒散散的,但气定神闲的松弛感令人难以反驳抗拒。何易卓只有乖乖回车里停车。
好在初夏说了句“行了吧你这老腰,扶我就行了。”就跟着他蹦蹦跶跶跳回院子了。
一楼的客厅门户大开,十分敞亮,林哥将客人请上茶桌,端一盘松果一盘糕团放上。他想了想问初夏:“喝什么?”
“岩茶吧。”
只见他取上一套盖碗茶具,走一套行茶手法,分好茶放在何易卓面前,比了个请。
初夏自顾自拿起自己那份喝,见何易卓看傻了,笑着说:“快喝吧,我都说了请你帮忙当司机来不会亏了你,绝对让你放松一整天。”
何易卓仍讶然于林哥刚才那套行云流水的行茶动作,问:“我能试试吗?”
林哥说:“行啊,小——”话音未落,何易卓已经抄起热水倒进盖碗里。林哥看了看他闭声不语。没一小会儿,就听他喊了句“啊烫烫烫”,撤回手吹凉气,撞得茶具叮当一片响,好不狼狈。
从始至终,初夏都没打算给二人介绍对方,林哥也不在意。此时见状,他略带询问玩味着看向初夏,只见初夏浅浅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也回看着他。
何易卓手指凉下来以后也觉得不好意思,正羞赧着想说两句打个哈哈,却听到初夏炫耀似的,得意洋洋地说:“倒个茶你就觉得厉害啦?那你看他给你表演点儿绝技,还不得激动得磕头拜师了?林哥,给他来个悬停!”
林哥摇摇头笑了笑,扶正茶碗倒入热水,取碗盖行了半套刮沫搓茶的手法后,将碗盖在碗沿上一贴,顺着逆着走了几回,轻一松手,那碗盖斜立在碗口,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停在半空。
何易卓已然看呆,却见林哥取了小杯置于盖下,提起水壶继续往碗里蓄水,那碗盖如同引流的渠,将茶水从碗导入小杯里。初夏从盖下取出小杯,放在何易卓面前说:“这就是悬停啦,你要试试嘛?”
何易卓有自知之明,忙说:“不了,不了。”
三人才开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