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旬不得不承认,他在听到那位叫做盛珀的警官非常担心他的话语时,感觉头脑一片空白。
这其中半是觉得这刚进社会的孩子似乎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另外半是觉得他好像使劲,但是用错了方向。
他先是“呃”了两声,然后试图组织语言。
“盛警官,我很谢谢你的好意。”
如果不是他在副本里已经亲眼见过被秘书吸走阳气,剥夺命运的人或者鬼到底是什么样,他的确会和盛珀一样焦急不安。
但是因为身边有两个强大到足够让他安心的人,所以他现在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他对话。
“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
杜十旬组织了一下措辞。
“之前你见到的那位沈……小姐,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有她的保护,我基本上不可能出大事的。”
盛珀的语气听起来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她的确厉害!但如果她就是要害你的人呢?!”
“那我不早就死了吗?”杜十旬笑着反问他。
见他一愣,杜十旬又接着说道:“如果她以及你之前怀疑的那孩子要下手的话,没必要还等到现在。”
“不过如果真这么做的话,《游戏》里的报应估计早就引发雷劫了吧。”
杜十旬摸摸下巴,做出了一个和事实相差无几的猜测。
“毕竟都是‘登记在册’的人。”
按照他之前和经纪人齐向文提起的经验来看,有关《游戏》的这些话估计都被莫名的力量和谐掉,没想到盛珀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游戏?”盛珀追问。
杜十旬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听见车库外有雷声作响,今天出门前他看过天气预报,应当整天都是晴天才对。
于是他赶紧隔着口罩呸呸两声,绝对不承认刚才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我玩过的一个游戏而已。”
但是抓住蛛丝马迹的盛珀没打算轻易放过这条线索。
“其实不瞒你说,我之前也听说过类似的都市传闻,只不过没有找到更多的作证。”他紧紧盯着杜十旬,“既然杜先生现在主动提出这个传闻,我的确也很愿意耳闻其详。”
杜十旬看着他很是认真的模样。
“这种东西不是我想说就能和你说的。”
这话听起来很敷衍,但的的确确都是真的。
论起他对《游戏》的熟悉程度,可能还没有沈醉和沈忘忧的理解深刻。
“我只能说……”他斟酌了一下描述的用词,尽可能客观公正地说出自己的理解和想法,“是这个游戏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在那场不同寻常的车祸里丧生。”
盛珀皱起眉,“也就是说,杜先生你觉得之前车祸那件事的手脚不是沈醉做的?”
他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了几圈。
“但是不瞒你说,沈醉这个人的来历也很有问题。”
“她的履历看起来很有齐全,但实际上详细的活动时间只从三年前开始记录;更早以前的父母是谁、家住何方都是模糊不清的。”
“我联络了当地的村委会和学校,得到的回复也是模棱两可;比如说那一带早已经拆迁,现在的住户也不知道以前这片土地上住的是谁;小学的纸质档案多有遗失,不可那么详细地全都留有附带照片的文字记录等。”
“再加上,杜家——”他看看他头顶,像是在看一些他看不见的东西一样,“果真是福运深厚。杜先生你可能没什么感觉,不过在懂行的人看来,只要分走十分之一那也是足够很多赌徒一招翻盘的资本。”
杜十旬往自己头顶上瞟了眼,除了黑漆漆的地下车祸天花板,没见到任何所谓的“气运”。
说起来之前也有人提过他这人从小运气就很好,赶上一个富裕开明的家庭,他年幼时想去学武术,父母也没有多少什么就同意;后来进入娱乐圈更是有幸碰上一个富有责任的经纪人,赶上恰好适合的电影,年纪轻轻就获得影帝的头衔;再后来去迥然碰上这倒霉车祸,但也不是直接丧命于此。
“那算不是是我投胎很好?”
他开玩笑似的举起自己的手臂,把手掌朝上,做出像是托起什么一样的动作。
“所以受到祖荫庇护?”
可以的话,他比较希望这位年纪轻轻的盛警官能早早将这件事翻篇过去,不用每次都把他身边的那两位当成嫌疑人来看。
“不仅仅是祖荫庇护。”盛珀说道,“幽冥地府的生死簿上会记载得非常详细,一个人善恶几许,不可相抵,有罪孽先赎清,这才会有善意回报。”
“你出生就好估计不仅是上辈子做好事,这辈子也是光明磊落,一心向善才能做到这样。”
没想到对方分析得详细且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