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言做的这根拐杖,木材一般,但表面光滑,摸着很舒服,手柄处还贴心地雕了一簇茉莉花。
司徒常榆轻抚茉莉花瓣,一下一下,用指尖感受着木头表面的凸起。
上次在集市,她在挑花担子上买了黄角兰和茉莉,当时谢微言曾问她是不是喜欢这两种花,而她只不过随意应了一句,他便记下来了?
还挺细心的嘛。
谢微言推着她进到堂屋,司徒常榆微微仰头问他:“你真的从未学过木工?”
这茉莉花雕工精细,看着不像初学的。
谢微言将轮椅停在廊檐下,把她转了个身,自己去拿了张板凳坐到她旁边。
“小时候,为了磨性子,学过玉雕。”
“原来如此,倒是从未听你提起过。”
谢微言看她一眼,眼神中翻涌起一股她看不懂的情绪,“或许你从前也没想过要了解我。”
这话说得挺奇怪的,司徒常榆反问道:“我为何要主动了解你?便是如今,我也不是很想了解你啊。”
谢微言叫她一番毫不留情的话气得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住,险些后悔花一番心思给她做了这根拐杖。
司徒常榆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喝完鸡汤,趁着大家都在,她把自己的计划跟大伙说了一下,其他人都没异议。
云翩想了想,主动站出来说和司徒常榆一起,她会做饭,养蚕的事情她也熟,又是女孩,留下来方便照顾司徒常榆,前期翻耕和耙田的事情,就交给几个男生了。
分工就这样定下来,折腾了一天,七个人都累了,各自早早回房休息。
云翩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力气还不小,竟然可以直接把司徒常榆公主抱起来,一口气上楼下楼不带喘气。
两人便成了连体婴似的,要么她推着她,要么她抱着她。
几个男生看了,对这两个女生的力量又加深了一层认知。
第二天一早,司徒常榆和云翩两个人早早起床,云翩负责做早饭,司徒常榆还不会,便在一旁给她打打下手,顺便学学做饭的流程,了解一下各种调味料的用法。
一楼没有接水管,厨房用水要去天井里打,用桶装了,灌到厨房的水缸里,司徒常榆没什么事做,眼尖看到水缸快没水了,提上木桶,自己滚着轮椅往外走,在厨房外面遇到谢微言。
谢微言刚洗漱完,发际线都是湿的,整张脸透出刚被温水浸润过的清透。
见她费劲地滚动轮椅的轮子,他主动上前替她推轮椅,问她:“这是要去做什么?”
司徒常榆抖了抖手上的木桶,“厨房里没水了,我想去打水。”
“你坐在轮椅上,打算如何打水?”
司徒常榆理直气壮:“我没想自己打。”
她定定地转身望着他,那意思很明显,日常起得早的人不多,她就是要等他来给她打水。
谢微言对她的言外之意了然于胸,奇怪的是他心里并无不快,反而生出了一丝丝满足感。
无论她是有心使唤他也好,是遇事第一时间想到要他帮忙也好,他还挺乐意的。
小院的井还是非常古老的圆口井,井口高出地面一截,井口上方竖着井架,摇动辘轳的曲柄,就可以把井内的水桶摇起来。
谢微言动作利落,每次都是打上满满一桶再拎到厨房,走动之间也没有水溅出,与他从前走两步就要散了的死样子,真是很难联系起来。
想着想着,司徒常榆便笑出了声。
以前两个人为了那个至尊之位,互相猜疑、谋算,你防备我,我瞒骗你,斗了快十年,如今却都在这小小的一方院子中,为了简单的一顿早饭忙碌,真令人唏嘘。
不过司徒常榆却觉着,现在的生活反而更令她心安一些,平淡如水、脚踏实地,付出多少便得到多少,偶尔还能收获一些意外之喜。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防备任何人,不用忧虑他们是否有二心或者肚子里怀揣着什么阴谋诡计,她可以放心地与人结交,就像昨晚那样,放心地接受他们的一片关怀,而不必疑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谢微言帮她挑了水,司徒常榆投桃报李,拿了些菜叶子,帮他喂茉莉。
虽然做了笼子,其实小茉莉散养的时候更多,毕竟院里这么多人,即便他们不在,也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帮忙照管,不用担心它会误跑出去。
小兔子砸吧着三瓣嘴,没几分钟就把菜叶子吃完,找了个太阳晒得到的地方趴着,不过两三日,小白兔已经有点灰了。
昨晚炖的鸡汤还剩一些,云翩用鸡汤煮了一锅面片汤,香味很快从厨房蔓延到小院的角角落落。
七点多吃过早饭,众人各司其职,男生们拖着牛、带着农具去种田,司徒常榆和云翩两人配合着把碗筷洗了,开始为养蚕做准备。
蚕种拿到手之后,放在比较温暖的环境里,大概六七天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