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收拾完残局就忙别的去了,那兔子好像就对司徒常榆感兴趣,刚被放到地上,憋了口气,又跳上她的膝盖。
司徒常榆翘着兰花指轻轻摸了兔子两下,对它的屁屁心有余悸。
谢微言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调侃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失态,这么介意?”
司徒常榆回敬他:“看什么,难道你以为你刚才的样子很潇洒?”
谢微言噎住,看看活蹦乱跳的兔子,又看看自己刚为它铲过排泄物的手,心情复杂。
本想买来这只兔子送她的,现在变成烫手山芋砸手里了,换做以前,他哪是会养宠物的人,可她乐于见他出丑,无形中反而拉近了和他的关系,他又觉得养养也无妨。
“它好像特别喜欢你。”
司徒常榆扬扬手,露出一截皓腕,“它喜欢的不是我,是茉莉花。”
这小兔子凑在她腕间嗅了半晌,生生拽下来两朵花,蹭得她怪痒的。
“养猫养狗,皆有规矩,你若要养它,便写一份‘纳兔契’,正经给它取个名字吧。”
所谓“纳兔契”,是根据“纳猫契”延伸而来,从前司徒常榆收养那只黑猫的时候,可是十分讲究的,正经写了契书,请诸天神仙做了见证,还说了诸多类似要对它好啊、养它一辈子的好话。
什么“纳猫契”、“纳兔契”,谢微言简直闻所未闻,更不知道养只兔子竟也有这么多规矩,只好虚心向她请教,“怎么写,你教教我?”
小兔子闻了会儿茉莉花香味,像是累了,在司徒常榆怀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靠在她小腹处,舒服地睡了。
“你去寻纸笔来。”
他依言找来纸笔,听她指示,先写下日期。
“你可想好为它取什么名了?”司徒常榆轻抚小兔子的背,感受着柔软的毛从指缝中拂过。
谢微言的眼神不知不觉落到她的手指上,随着她来回移动,茉莉花串在她的衣袖下时隐时现,时有清香飘至鼻尖,“不如就叫茉莉吧,你觉得如何?”
“你买、你养,自然由你决定,何须问我。不过它喜欢茉莉的味道,毛色与茉莉相近,倒也合适。”
“那就听你的。”
司徒常榆轻抚兔毛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谢微言,什么就听她的,明明她什么都没说。
谢微言低头在纸上写下“茉莉”两字,“接下来呢,还要写些什么?”
他抬头询问,对上她探究的视线,挑眉问她:“怎么了?”
司徒常榆状似无意转移视线。
微风穿过门缝灌入天井,吹起司徒常榆鬓边散落的几缕发丝。
司徒常榆伸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没注意到谢微言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的动作。
“写你对它的要求,和你的承诺。”她想到什么,起了捉弄的心思,“听闻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便给它再画张小像吧。”
以他之才,为一只小兔子画像,可以说是大材小用。
可谢微言似乎没觉得委屈了自己,只是在苦恼着:“对一只小兔能有何要求?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便好。”
他叹了口气,“只望它与我,一人一兔,相处甚悦,相伴甚谐。”
谢微言半蹲在司徒常榆的躺椅前,纸铺在膝盖上,就着这个姿势写写画画,神情中没有半点局促和别扭。
司徒常榆也懒得管他,她先看了眼“沙沙”移动的笔尖,随着笔杆上移到他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指,最后定在他的后脑勺上。
从前他玉簪束发,她从未发现,原来他的后脑上有两个发旋。
听说有两个发旋的人都很聪明。
两人一兔的画面是如此的岁月静好,直播间的观众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甜。
【谁懂啊!表面是在纳兔,实际是在纳狗啊】
【不不不,是驯狗,驯!】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就这么委委屈屈地蹲在她面前,真的好像一只听话的大狗[旺柴]】
【嗑死我了!!!】
【他看她的眼神,可不算清白啊】
【不是我说,这画面实在太像女王和她的忠诚骑士了】
谢微言写完“纳兔契”,认认真真为才一个月大小的兔子画了一张小像,寥寥数笔,颇为传神。
画完,他习惯性对着纸张吹了吹,吹完才反应过来他用的并非毛笔,不用特意将墨吹干。
“如何?”谢微言把纸举到司徒常榆面前,眼神中隐隐透出几分期待,就像他小时候写了一幅字,兴冲冲拿去给父亲看那样。
司徒常榆维持着半躺的姿势,“你举高些。”
谢微言把手抬了抬。
字苍劲有力,画形神兼备,司徒常榆也不得不承认,谢微言确有真才实学,天纵奇才,绝非浪得虚名。
司徒常榆也不是那种心胸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