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Harrison”，赵裴身边比他还高一个头的金发帅哥招招手，“勇敢的女士，我们都很佩服你，敢让Arnold重复问题，还回答反垄断诉讼，了不起。”
沐循心里一万只羊驼狂奔，她就知道过分热情的欢脱聊天群，一定已经把今天的笑料扒个底朝天，“......快别说这些了，我快要社死了。”
赵裴噗嗤笑出声，“是个人才，Catherine都夸一物降一物，你是精准拿捏了Arnold的喜好，再这样下去，法务部将成为他第二个家。”
沐循抿抿唇，“嗯......所以Arnold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很神秘”，Harrison若有所思，“他看起来很有异性缘，但从来没人知道他的情感史或者他的取向，你懂的，他看起来野性十足，那种潜藏在底下的狂野。”
赵裴点点头，“Catherine和Arnold之间广为流传的顶峰爱情，在Catherine宣布自己有未婚夫之后，当然这个只有咱们法务部几个同事知道，他们就BE了。”
“他真的没有女朋友吗？”沐循不死心继续询问。
“嗯......其实还是有蛛丝马迹的”，赵裴压低了声音，“但这个就当听个热闹，Arnold因为家庭原因对感情很淡泊，他不买房也不定居，在经常出差的城市顶级酒店都预定了顶层套房，但有人计算过，从两年前开始，他在明洲酒店的停留时间大幅度增加，你懂的昂。”
Harrison吃惊地合不拢下巴，“你们这么八卦上司的动向吗？”
赵裴无奈摇摇头，“他不一样，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真不知道上帝给他关了哪扇窗？咱们公司的单身女性们天天盯着，想不知道都难。”
沐循有些愣怔，他对感情淡泊吗？
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悄然滋长。
“哦，对了，沐循”，赵裴有些不好意思，“Catherine下个礼拜要去法国出差，所以这边很多法文的文件和合同就拜托你先审阅，有疑问就单独拎出来。”
沐循点点头，这是她的分内职责。
忙忙碌碌到了下班点，身边的同事已经陆陆续续离开。
但赵裴移交的合同还未审阅完毕，其实都是拟定的成稿，除了个别小错误需要修正，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
但校对工作除了查语病外，也是提供材料给她学习，一份一份合同去研究很消磨时间，她不想早早就去明洲顶层等人。
他回酒店的时间很固定：晚上九点。
得益于FCW的扁平化管理，省去了层层汇报和僵化制度造成的时间浪费，沐循可以直接和项目负责人沟通，不必担心越级或着跨部门带来不良影响。
各个部门信息公开也避免了部门之间形成信息壁垒，高效的分工合作最先要打破的就是数据孤岛带来的高昂交互成本。
这种管理模式是谁引进的呢？
很厉害。
盯屏幕盯得眼睛发涩，沐循打开手提包去找眼药水，以前听学长学姐说审合同审到两眼一抹黑，她不信，现在自己经历过，才知道所言不虚。
Catherine也还在加班。
她敲响主管办公室房门，“请进。”
沐循鼓起勇气，“可以聊一聊吗？”
她点点头，“坐吧，工作上有什么疑问吗？”
“嗯......我是律所派驻在FCW的实习生，但年限只有一年，我很喜欢FCW的工作节奏和部门氛围，所以想知道在法务部留下的条件。”
“午餐时Arnold没和你说吗？”Catherine有些意外，“你们律所和FCW的合作今年到期，他刚好需要一个会法语的助理，因此推荐了你，但你目前的简历会被人事部直接刷掉，派驻就很好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沐循睁大了眼睛，居然是他要她来FCW的......
“至于之后，等你在FCW工作满一年和律所解约，人事部会优先考虑有工作经验的应聘者，如果这一年你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有很大的概率能留下的。”
沐循平复心情，“Catherine，谢谢你，我会好好努力的。”
她微微一笑，“嗯，你完全可以自信一点，保持现在的状态，一年后肯定能留下，那位看人眼光很准，所以加油吧。”
*
沐循全身心放松靠在椅背上。
Catherine说他看人很准？
所以容川......也觉得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她不适合诉讼吧。唇枪舌剑、争锋相对，有些人天生就具备那样控制全场的能力，而她再怎么虚张声势，都做不到啊。
清幽月光透过玻璃窗和室内冷白LED灯光暗自较劲，在休息室续上最后一杯咖啡，沐循着手明天十二点前必须进入容川邮箱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