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姜满绿睁开眼,一只大手将要遮住视线,像座大山压过来,无力反抗。她现在像是一条用了许久的发条,行动变得迟缓,思维也像上了锈,运转不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可还是能认出身前的男人是谁,但不知他想做什么。
大手不是来遮住她的视线,而是盖住她的额头,不凉,温温的。
她全身发烫,觉得那样的温度惹人亲近。
他半蹲着,姜满绿的视野只有天蓝一片。
“你烧到多少度?”路开霁被掌心的温度烫到。
“三十八九?”左右也不会超过这个界限,早上的时候已经三十九度,现在只会更胜。
姜满绿没再测过,不清楚。
“吃过药了吗?”
“早上吃了退烧药。”
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并不明显。
姜满绿心想自己是不是又给他添麻烦了,脑袋浑浑噩噩,稍微动下都痛,她想逞强,可又动不了。
“能站起来吗?”
他的手从自己的额头处离开。
“嗯。”
姜满绿一手撑地,手软脚软的,没起来,面前伸出一只胳膊,她下意识拽住,想借力。
不知怎么的,对方反手握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往下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就是任人宰割的羊,轻而易举被提起来。
姜满绿站定,还没来得及道谢,大脑充血,眼前一黑,这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靠。”
听到一声低骂。
姜满绿觉得无数虚影在她脑袋里来回晃悠,她想睁开眼,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惜事与愿违。
没有彻底屏蔽外界的感官,她感觉到一个外套裹在自己身上,再接着双脚离地,悬空,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酒店老板是来送车钥匙的,路开霁刚刚给他发消息,十万火急的,他怕出事,赶忙下楼,就看到现在的一幕。
路开霁横抱着一个年轻姑娘站在前台边上,小姑娘身上裹着冲锋衣,连带的帽子将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紧闭的双眼,眉毛快要拧在一起,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们酒店在景区,同样在山区,连个卫生站都没有,离市里太远,救护车都叫不来。
现下的情况,他作为酒店老板,吓了一身冷汗,他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啊?”
“在这住的那个学校的学生,她今天没走,发烧,刚刚晕倒在走廊。”
“这么严重。”
“芳姨今天在吗?”路开霁问道。
“在在。”
“麻烦叫下芳姨,让她跟我们一块。”
“行。”老板也知道一男一女这么出去容易遭人诟病,况且女的还是住在他们酒店的学生。
到这,姜满绿彻底失去意识,全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再次醒来,姜满绿辨认出自己是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有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坐在床边。
姜满绿眼生,记忆里没有这号人物人物。
“醒了啊?渴吗?”中年女人立马就注意到她醒来,说着就将保温杯里的热水和矿泉水混到一个一次性杯子里,然后将她扶坐起来。
“谢谢。”姜满绿接过水。
“慢点,用那个手,注意针,别回血了。”
姜满绿看到自己左手手背正扎着针,针眼周围青了一片,仰头,现在这瓶水才滴了一半。
水温刚刚好,姜满绿嗓子疼,只敢小口小口的往下咽,待到舒服些,她才开口:“你好,请问你是?”
“你住在我家酒店,喊我芳姨就行。”
酒店的老板娘,姜满绿心里有了答案,“芳姨好,请问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
“不是我,是小叶,他开车送你来的,你都不知道你昨天那个情况多吓人,上了车之后一直昏着,到医院一量体温都快烧到四十度,在来晚点人都要烧傻了。他怕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所以让我过来陪着。”
小曳?林曳?她晕倒前对方就在自己身边。
姜满绿扯扯嘴角,想露出个笑容,“抱歉,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没事,你要真出什么事了,那才是大问题,幸好现在烧退了。”
“他人呢?昨夜里也麻烦他了。”姜满绿住的是个三人间的病房,周围两人和她的情况差不多,都在打点滴,病房的窗帘没合,窗外日光强烈耀眼。
她环顾一圈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问道。
“他刚刚去买午饭了,你都要快睡了二十个小时。再不醒我都害怕,正好你醒了,我让小叶再带点粥回来。”
“谢谢。”
姜满绿本就话少,没有必要原因不会主动搭话,见对方低头发信息,她下意识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