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同款不同色的连帽卫衣,一件宽松的牛仔裤耷拉到鞋背,肩上挎个双肩包,不用问,都知道是学生,偶尔把脸埋在帽子里更显稚气。
她刚刚喊林曳时路开霁其实没反应过来,那日他胡编乱造的一名字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声音耳熟,才停了下来,现下觉得有些难办。
“本子吗?”他主动问道。
“嗯,这没人,没有看到。”
“行,我去拿。”
路开霁往回走,绕到前台后面,打开一个抽屉。
“是这个?”
“对,谢谢。”
姜满绿发觉这几天自己好像跟他说了很多遍的谢谢。
“没事。”
“还有,那个,蘑菇很好吃。”
“哈。”一个短暂的气音。
他的眼尾是开扇形状,此时眼睛的弧度往下,眼皮细缝要更加窄小,但却柔和许多。
不再是平日里的那张臭脸。
他是在笑。
姜满绿逐渐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实在傻的要命,属实降智,脸“唰”的烧了起来,不用看,都知道她现在整张脸应该都是红的。
“我……”姜满绿的初衷是想谢谢他告诉自己那是猴头菇。
“那挺好。”
他脸上的那点笑意已经掩去,从前台后面走出来。
姜满绿挥着本子,凉风扑在脸上,慢慢跟在他身后,他没坐电梯,径直走向楼梯间,一步跨过两三个台阶。
姜满绿摁下电梯的上行键,电梯门的不锈钢材质映出她那张脸,红晕已经渐渐淡去,她并不认同老师对她的评价,对世界麻木,过于钝感。
她觉得自己内心世界挺丰富的,尤其是内心戏格外的多。比如她也才知道人家的名字而已,但她的脑中已经想过了无数的方案。
不关麻木与否,只看她喜不喜欢。
房间里的苏冉已经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找了部当下较火的古偶放着,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你那个新的速写本确定不用吗?”
“嗯,现在的我应该够,用不到,怎么了,本子没找到吗?不应该啊,我们昨天又没去其他地方。”
“找到了,不是画作业,想画画其他的东西,拿个新本子。我先借你,等回学校再还你。”
“就在我行李箱里,你自己拿。”
苏冉总觉得姜满绿这两天有些奇怪,之前她因为考研网上的画单她都不接了,有钱不赚,现在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画些无关的东西。
但姜满绿她不愿意说的事没人能撬开她的嘴,苏冉有自己的分寸感,没去问。
姜满绿把今天的写生作业画完后,将那个新本子外面保护膜撕开,翻开第一页,望着白纸沉思了一会儿,笔尖便触碰到纸上。
苏冉要是愿意从床上起来看一眼姜满绿在画什么,就算她再怎么心大,应该都不会相信姜满绿说自己对人家没意思的鬼话了。
画上那个人不难认,这栋楼里那个惊为天人的大帅哥。
晚上姜满绿作业得到的评价与昨日相差无几,今天没有别的活动,看完作业后照旧带着书来到了走廊,以及将新速写本也带了出来,还没画完,把剩下的那几笔补上。
最后写下日期时姜满绿惊觉,时间过得太快,马上就要过半,全然忘记自己最初有多抗拒这个地方。
隔日写生的计划表被临时打乱,当地旅游局的工作人员在知道他们学校在景区写生后,局里领导似乎非要请这几位老师吃饭,盛情难却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三位老师答应了下来。
从景区到市里要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上午就得离开,今天的学生无人约束,除了不给出景区,就没有其他要求了。
他既然没安排,于学生们而言,是无比自由的一天。
早晨,苏冉在床上躺着,不愿动弹,迷迷糊糊中又睡死过去。
姜满绿也想躺着,可惜躺着会让她焦虑,然后产生负罪感。最近这段时间,有种让她梦回当年高三最后冲刺文化课时期。
她今年打算考G美,国内数一数二的美院。
以前高三时她也参加过美院的校考,学校的分数线过了,但因为排名比较靠后,被刷了下来,与G美擦肩而过,转而走联考成绩,上了现在的学校。要说没有遗憾肯定是假的,但她家里条件复杂,当时如果她提出要复读,会面临一堆问题,现在考研也算是她再争取一次的机会了。
姜满绿洗漱完后,抱着专业书蹑手蹑脚地出门。
她考的专硕,关于创作的考试内容并不太担心,主要的还是专业理论知识,至于英语和政治她先放一段时间,等回学校再继续复习。
理论内容考三本书,今天时间充足,她打算早午晚各复习一本。
八月底,她才把三本书过完第一遍,现在轮到第二遍,但还没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