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很难说这次的暑期集训有栖川映理得到了什么,她坐上从东京返回镰仓的列车,回想这几天的经历,看看身侧的糸师冴,掏出蓝牙耳机递过去,“听么。”
糸师冴伸手,一个都没给她留下。
有栖川映理:?
耳边传来温度的堵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她微微抬头,对接上他望来的视线,相触一秒,他移开,落在她耳侧,“我不需要。在列车上要睡觉的人不是我。”
糸师冴熟知有栖川映理的大部分行为。从前的修学旅行是没有办法睡觉,学生会会长的职责在身;现如今没有需要她睁眼的时候,减少消耗以及消磨时间的最好选择自然就是睡觉。但实际还有其他因素。
他一直记得,她会选择「睡觉」的理由:被父母带出门的次数太过频繁,偶尔还会有上课上到一半请假出差的时间;加上父母的工作重心逐渐转移到国外,往返一趟都是长途,和父母聊天,能得到回应的次数也不多,渐渐就选择睡觉了。
最后发展成了习惯。
有栖川映理感受到头发被轻柔地撩起,对方的指腹不经意间蹭到耳廓,像是被猫尾巴扫到了。她乖乖坐在位置上,看他帮她带上耳机后又拉下窗。
“到站喊你。”
被珍视的感觉漫过躯体。
……好轻盈的心情。看世界的方式不一样后,体验到的一切也随之改变。有栖川映理捂住胸口,砰砰的心跳在手掌下鼓动,鼓点欢快,雀跃得像小鸟。她些微撑起上身,倾过去——
小鸟打着旋停在糸师冴的肩膀,蹭了蹭他。
是一个落在脸颊的吻。
……………………
两人回到镰仓,遇到了要出门的糸师父母,看到了他两正牵着的手。有栖川映理一时间有点紧张,还在想措辞时糸师冴已经打完了招呼,摸出她家的钥匙开门就拉着她往里走。她眨巴眨巴眼,回望,看见正对她挥手的伯父伯母,决定做个哑巴。
跨进门内,合上门换完鞋,收拾好行李,在客厅坐了一会,她开口:“伯父伯母那边,不会也知道吧?”
“嗯。”
……自家幼驯染,有点东西。有栖川映理顿时有点炸毛,但细想下来也不能怪别人,这个指向性已经这么明确了,要是还看不出来……难道不是很对不起当事人吗。此刻,她终于沉痛地意识到,自己原来瞎着眼睛过了那么多年。
想到这,有栖川映理真诚地对自己身侧的人说:“冴,你真是个好人。”
原本靠在沙发背上浏览手机的糸师冴缓缓坐直身体,盯着她,神色莫名地叫她收回这句话。
“……单纯只是发表一下,对你的感激之情。”
面对如此纯粹的感激,偶尔糸师冴也会觉得挺无语的:“收着吧,我无福消受。”
她摇头,“苦了你了。”
“……”
他开始思考,脱线这点有栖川映理到底是遗传了谁,或者说是被谁带偏的,还有扭转的可能吗。排查过每一个她接触过的人后,糸师冴放弃了——是他自己。
他刚认识有栖川映理的时候,她还没这么噎人,标准的乖巧小女孩一位。然而归功于幼驯染之间那奇妙的同频概率,有栖川映理在看出他的本性后,说话也逐渐放肆起来,具体回忆不太想经历第二遍。
糸师冴以冷静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些转变,从她用带着冷漠的假面拒退旁人到用温婉平和的笑面骂人,纵观期间的一次次起因和收场,最后罕见地迟疑了:……养成系?
“什么养成系?”
他一秒答:“不,没什么。”
有栖川映理见过他游神时的状态,没戳破,体贴地回:“给你留点秘密。”
糸师冴叹气。这都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有栖川映理的生长痕迹里,糸师冴确实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很多笔,相应的,有栖川映理这个名字也被刻在了糸师冴那。
两人前些年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过得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用有栖川映理的吐槽来说:仿佛在几年前就提前进入了婚后生活。
47.
简略描述一下近况:糸师冴过得挺好,糸师凛过得不好。
前在镰仓,现在监狱,天差地别,更别提糸师凛那通电话播出后接收到的意外惊喜,他的心情自然是不妙的;心情不妙,自然踢球就会更狠。
所谓「情场失意,球场得意」,或许也能用在这个场景。
和他同队的都是前辈,还有一月才到十六岁的糸师凛排到最小也不过分;前辈们对这位高岭之花改观得很快。能留在蓝色监狱的,都是被挑选出的「天才」。而天才间的惺惺相惜,不亚于磁铁两极。
虽然本人一直说着「球场如战场」,踢球的风格也大有一种将所有人赶尽杀绝的扑食感,但这般高昂的杀意到比赛结束下场后,也会偶尔爆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