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绣暗纹锦袍显得整个人长身玉立,充满矜贵之气。而他身后站着个身穿花青色常服的年轻男子,正是陆秦弓与卫聪。
清焰心中感叹,果然,陆秦弓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奉为上宾。
她行礼微笑道:“见过陆将军,卫参军。”
陆秦弓颔首,双眼飞快地往她膝盖处扫了一眼,道:“你腿怎么了?”
清焰一怔。走动了半天,她觉得双膝没那么酸了,没想到他还是看出来了。果然是明察秋毫。
“没什么,摔了一跤罢了。”清焰打着哈哈,这种被罚跪饲祠堂的糗事,她可不想让外人知道。
“啧!你怎么这么爱摔跤。”陆秦弓一脸不可置信,掏出一个小瓷瓶便抛了过去,“这药你拿着,慢慢擦!”
清焰堪堪接住后,还未来得及拒绝,站在药橱旁的邹仁善不悦道:“我给你的药,你怎么乱给人?”
陆秦弓瞪了他一眼:“多大点事。这东西你这里多的是。”
邹仁善也瞪了回来:“多也不是这样乱给呀,得对症。”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清焰忙道:“将军,我不碍事的……”
“拿着吧!”陆秦弓打断她:“就你这笨手笨脚,多少瓶都不够用。”
语气里还是满满的嫌弃。
清焰不服。
她就只在他跟前摔过一次,怎么就成笨手笨脚的了?
“别瞪了,真难看!”陆秦弓从清焰身旁走过,闲闲地撇了她一眼。
清焰心道我没瞪呀,你还不许别人长了双大眼睛吗?
心中叽里呱啦一通,却敢怒不敢言。
邹仁善见他们二人相识,便问清焰:“小娘子有何贵干呀?”
清焰忙道:“是我外祖母,她腿患痹症有十几年了,听闻邹先生从边关回来了,特来求药。”
邹仁善闻言,停下手中的事务,抬头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清焰:“户部尚书方淮是小女舅父。”
话言刚落,只听里头一声嗤笑:“原来是昨儿一大早来敲门的那伙人。怎么,昨天走时不是信誓旦旦说不稀罕我们明川医馆的么,这会子又跑回来做什么?你们这些高门大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说话的是那位年轻姑娘,她站在百子柜前,正一脸戏谑地注视着清焰。
“阿晴,不得无礼!”邹仁善轻斥,转头又对清焰道:“小娘子莫怪。”
清焰双颊飞起两片薄红:“他们竟对贵馆这般无理?”
杨晴冷笑:“那口气大得很呢!上京谁人不知我师父从不上门看诊的,就你们尚书府觉得自己脸大,还嚷嚷着三日内要我们医馆倒闭!”
清焰没料到府中的小厮竟这般猖狂无礼,到处得罪人,脸颊的红晕火辣辣的一路烧到了耳根,“原是我们不对,一时管教不严,才致家中仆役冲撞了先生与姑娘,还望海涵。”
杨晴撇撇嘴,转身拉开药斗,抓出一小把黄芪丢在戥秤上,见重量无误便将其倒在依次排好的桑皮纸上。清焰盯着她的手上的动作,脑海里冒出干脆利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等字,只觉得这姑娘越看越赏心悦目。
“这寻医问药,自然是当面望闻问切为好,如此才能对症下药呀!小娘子不如请家祖亲自来罢!”邹仁善道,声音是冷淡的。
“不瞒先生,近几日府中日不暇给,都道医者父母心,望先生能先赐几贴膏药,让小女外祖母得以缓和。待忙过这阵,方府定郑重登门致歉!”清焰说完,又深深一福。
屋子里静了一瞬,不等邹仁善开口,陆秦弓道:“这痹症来来去去也就那回事,我看你那里药多的是,包几样给人家怎么了?在北地时我怎么没发现你人这么扭捏?”
原来是在帮她说话,清焰一时受宠若惊。而一旁的卫聪则憋笑憋到面色发紫。
“我有说不给吗?”邹仁善一瞪,转头对清焰道:“你外祖母我是治过的,少贴几副膏药也无事,你既想要,给你便是!”
语气怒冲冲的,清焰也不计较,仍柔声道:“多谢先生!”
“嗯……”邹仁善应得不冷不热,转身乒乒乓乓一顿,末了将一堆药摊在台面上,道:“这病无法根治,只能缓解。这里有她以前常用的药贴,还有我新做的药油,都拿回去试试罢!”又转头对陆秦弓一瞪:“这回满意了吧!”
陆秦弓双手一揖,笑道:“邹神医仁心仁术,陆某佩服!”
邹仁善一嗤:“别给我油腔滑调,你也要照着我的方子用,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劲儿作!”
陆秦弓只是笑:“是,是!都听先生的!”
邹仁善又是一瞪,转身对徒弟道:“阿晴,赶紧将他的药抓好,再多待半刻钟为师都要被他气死!”说罢往书案边一坐,握起毛笔龙飞凤舞一通写。
杨晴扑哧一笑,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清焰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