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精致,衣裙华贵的姑娘们。
走在前面的黄衣姑娘神情高傲睥睨,对上祝青禾后自然开口:“你是这儿的丫鬟吧,带我们去见沈公子。”
祝青禾还在看她裙摆上的金丝绣,乍一看并不打眼,但识货的都知道,那可是贡品盘丝琳琅,就这把手艺就老值钱了,熟练的绣工师傅每个月的月钱都能开到一百两了。
在人家面前,她这一身可不就是丫鬟嘛。
祝青禾走到她面前,微笑:“这位姑娘,我不是这里的丫鬟,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来参加选亲宴的。”
那姑娘上下打量她几眼,细眉微挑:“你也是来参加选亲宴的?”
这丞相府什么时候这么不挑食了。
一位体态略显莹润丰腴的红衣姑娘走过来,先和黄衣姑娘打了个招呼:“浮盈姐姐,我就知道肯定有你。”
被称作“浮盈”的姑娘淡淡点头:“原来是幼安妹妹,你也来了。”
梁幼安长得很和气,圆圆眼睛圆圆鼻头,见到谁都唇角上扬一副笑面,是个有福气的面相。
虽然没有身边那位浮盈姑娘娇艳华丽,但也自有一番可爱。
“这位姐妹叫什么名字呀,看着面生呢。”梁幼安看着祝青禾,问道。
“祝青禾,我不是京城人,所以你们没有见过我。”祝青禾回道。
“青禾,你为什么从二楼下来啊?”梁幼安好奇问道。
来参加选亲宴的姑娘们不都是要统一在一楼等着吗。
这位幼安小姐看着天真娇憨,倒是挺会抓重点啊。
祝青禾笑意不改:“我去更衣。”
梁幼安:“一楼没有更衣间吗?”
祝青禾笑意隐去,神情飘上轻愁:“只是我个人一点小癖好罢了,一楼的更衣间我是不去的。”
“为什么呀?”梁幼安越发好奇,整个人都靠近了她。
“我们家乡有一个说法,一楼的更衣间会生厕鬼。”祝青禾低声说道。
梁幼安捂住嘴低呼:“厕鬼?那是什么?”
祝青禾:“就是那些半夜起来上厕所却不小心掉到里面淹死的人,他们死得冤枉,只能游荡在各处厕所,但是又不能离开地面,所以活动范围也只有一楼的厕所罢了。”
“不过京城乃天子脚下,想必区区厕鬼定是不敢作祟的,大家不必担心。”
忽悠一通之后,祝青禾义正严词的补了最后一句。
梁幼安看样子对祝青禾的话深信不疑,倒是浮盈冷冷瞥了她一眼,“装神弄鬼,无稽之谈。”
祝青禾笑呵呵道:“穷乡僻野自然多无稽之谈,不比京城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浮盈说不过她,愤愤移开了目光。
一队接引婢女从楼上下来,温声道:“各位小姐请跟我们来。”
祝青禾在队伍中扫了一眼,对上队尾熟悉的面容,白秋如,你果然来了。
白秋如自然也认出了她,淡淡点头致意,祝青禾回礼之后转过了头。
看来这次选亲宴有意思了,日子过得太无聊,就会想给自己找点麻烦。
跟在沈无魅身边久了,果然会被同化啊。
选亲宴邀请了十二位贵女,祝青禾是走后门进来的,不算在内。
十二位贵女之中又数陈浮盈和梁幼安家世最为显赫,沈丞相本就权倾朝野,自然不能给自家儿子找个家里有人当大官的妻子。
但死去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陈浮盈的祖父是开国大将军,早已作古,但凭着祖上打下的功勋,已经足够撑起几代的荣光。
叔伯有的在翰林院任职,有的生意做的十分红火,她的父亲算是混得好的,现在已经是宫史馆的馆长。
梁幼安则是武将世家,从祖父那辈就镇守边关,现在守着边关的是她爹和几位叔伯,女眷在京都这边定居,山高皇帝远几年也回不来一趟。
其他贵女们身份就相对简单,多是京都一些富商大户,不涉及朝堂权利,比如白秋如。
这沈丞相不愧是当丞相的人,考虑的真周到。
祝青禾在心里这么一对比琢磨,发现自己是这群贵女们身世最差的。
虽然在郦城她混得还算如鱼得水,还有了“赛半仙”的名头。不夸张的说,一呼百应也差不多了。
但这是京城啊,她那点能耐就不太够看了,而且在这里谁认识她赛半仙啊。
这年头,没点本事都娶不着媳妇……哦不,是夫君。
都怪沈无魅,干嘛是丞相之子呢,这不给她加难度嘛。
接引侍女带她们到了芳亭水榭后面的厢房,“此次选亲宴的规定是二人一间,但小姐们有十三人,所以……”
“所以有人要自己住一间对吗?”陈浮盈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问。
侍女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