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人点了点头。
见到盛星音如此的魂不守舍,宴老太太转头询问起一旁的孙子,哪怕他脸色此时再不好,也问了,“阿遇,溪和的事情你有跟进吗?”
“这件事暂时定义为内部斗争。”宴遇拿筷子的手一顿,思考了一番继续开口,“但是,盛家二房并没有那么多资源可以利用,我倾向于他们找到了同盟,所以目前我让老章逐步筛查实验室里的那些人。”
“嗯......”宴老太太点了点头,“实验团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注意星星的安全,盛岚那个人野心很大,能力不足但是心性够狠。被逼急了狗都会急跳墙,何况女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已经安排张朝跟着盛,星星。”
“不够,这样吧,我明天联系几个老朋友,他们会在暗地里保护星星的安全,也让你的人注意一点。另外,黛黛。”宴老太太的视线转移到对着芹菜愁眉苦脸的宴黛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叮嘱,“你最近好好待在家里,我们一起陪着星星,最好能给我少去酒吧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外婆,哪有你们形容的那么严重哦!”宴黛听到如同禁足一般的要求,不由自主的嘟起嘴来,看到眼前发零花钱两大佬沉重的脸色,不由端正了态度,“好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我能悄咪咪问一句,到底啥事啊?怎么你们那么担心星星姐?这不是盛家内部的事情,星星姐都嫁人了,为什么要扯上她啊?”
心里充满很多问号的小朋友?宴黛举手提问,“都是我们宴家人了,怎么还......”
“黛黛,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宴老太太拿起自己手边的拐杖起身,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我现在已经掌握不住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萦绕在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她的思绪已经回到今天下午收到那张盛溪和车祸的照片,下面赫然也是那句相同的话:下一个就是盛星音。
而给她发短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待为亲子的徐清国。
她步履缓慢的走向房间,这些人啊,汲汲于名利,殊不知想要拥有一些东西就要用相同价值的东西去换,每个人逃脱不了拥有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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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医学标本室
“沈景曜,你今天约我来这里是干什么?我想,你和我没什么好谈的,而且说都没有权限进这里吧?我可不想被医学院的事情弄的退学。”
穿着一身黑色连帽卫衣的少年,宽大的卫衣帽子遮挡住他的脸,双手插兜站在空旷的实验室,看着周围大小不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身体器官,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他们是此时唯一的光源。
“有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沈景曜站立在标本室不远处,两人相处的位置刚好是一个对角,他望着自己身边的巨大玻璃容器怔怔出神,“那群人找上了盛溪和,现在他出了车祸,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为什么?”
“为什么?!”沈景曜的注意力从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物体移开,语气中带着愤怒,一拳头砸向墙壁,“你还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去找盛溪和,甚至为什么告诉盛溪和十几年前的事情,我们当初说好了,不再见面,把那件肮脏的事情忘到肚子里。”
“但是,人做错了事情,就必须受到惩罚。”
“人?那群畜生可不是人。”沈景曜高昂着自己的头,冷笑着开口,“最开始是你和我说,人不能太天真,但是我感觉过了十几年,你反而变的天真了,你来旁听什么医学课程,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考医学院?害怕吗?自责吗?因为曾经你......”
“沈景曜,沈二少,你真的很幼稚,”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男孩摘下自己帽兜,“没错,我知道我曾经送走了一条人命,所以我选择赎罪,但是你们沈家难道就真的干净吗?”
“你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转过身,此时明月被乌云遮挡,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恰好散落在一旁的标本容器上,玻璃映照出一张脸,那颗完美的泪痣在光线折射下格外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