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还是得快去快回,赶在人回来之前躺回床上,装作啥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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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花坛底下藏着面具,她信手捞起来戴上,匆匆往里冲。
厅内灯火通明,那人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见她来了才慢条斯理地起身,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那坛子酒就好端端放在桌子上,盖子还未开。
江望秋心内松了口气,面上不显,淡淡应了声,只问:“晋帮主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
万阳帮帮主之前自报家门时,说他姓晋。
“既然秋宗主这么问了,我便也不兜圈子了。”晋帮主并不介意江望秋冷冰冰的态度,乐呵呵道,“我想要罗锦汉云轴。”
江望秋:???
是不是过于不兜圈子了点。
江望秋内心大风大浪,面上却似乎平静得很,点点头,问:“为何要罗锦汉云轴?”
“秋宗主怕是从未开过罗锦汉云轴。”晋帮主眸色一凝,面具下神色不清,“此轴于秋兴宗而言,只是一种象征,一个念想,难以起到其该有的作用。然于万阳帮而言,却是能令我们重登武林第一位置的宝物……”
“说得倒是轻巧,故此即你三番五次派人来偷别宗的镇宗之宝的缘由?”江望秋不待他说完,嗤了一声,“晋帮主,您自个儿听听您的前言后语,是否有些可笑呢?”
“是我御下不严,此等偷鸡摸狗的事我先前竟不知,直至昨晚有人将一切告诉与我,我才知他们竟干了这等没脸没皮的事,这才匆匆赶来谢罪。”晋帮主抬手饮了口茶,复又道,“这帮派大了,不好管。秋宗主心内怪我,我也知晓,并不奢求您的原谅。只是这罗锦汉云轴于我帮而言实在重要。”
江望秋并不接话,只是歪在椅子上,盯着酒坛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秋宗主只管开条件。”晋帮主接着道,“只要是晋某能满足的,赴汤蹈火也给您弄来。”
“你明儿来。”江望秋靠上了椅背,“今儿实在乏了,有些撑不住。”
江望秋很想骂人。
怎么会有人没脸没皮至如此境地,把偷盗抢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试图将过去的事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要不是时间紧迫,她真想直接召集全宗的力量,把这什么狗屁帮主痛扁一通。
但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不知何时回来的宁王这一颗定时炸弹。
心内一声长叹,江望秋抬起头,觑着眼望向面前仍好整以暇端坐着的这人。
“晋帮主没听明白么?”她端起茶盏饮了口,透过氤氲出的层层水雾朝前看,一字一句缓缓道,“那我再说明白些,今儿不想同你聒噪,恕不奉陪。”
晋帮主眯了眯眼,面具下神色不清。他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忽地笑了,语气仍平和开朗。
“既如此,秋宗主好生歇息。”他道,“我明儿再来叨扰,讨宗主的美酒喝。”
江望秋:……
好的,这人算是捏住她的软肋了。
——
江望秋踩着落叶,匆匆往回赶,翻身上墙,扒着窗户往里看——
室内无人。
江望秋松了一口气,三下两下跳进窗子,开始飞速收拾之前翻箱倒柜找衣服留下的烂摊子。
事先虽担心自己背着人去武林里当宗主的事儿败露,但若果真败露了,自己也有法子脱身。不是因为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而是因为——
令她成为秋兴宗宗主的幕后主使,是王爷他老子,当今圣上。
君无戏言,皇上总不能管杀不管埋,丢给自己一个宗主之名,却在自己因此名陷入纠纷时,撒手不管吧。
那一年,江望秋八岁。
公家办了学堂,大家族的嫡系子孙,年龄在六到十二岁间的,皆可以入学堂读书。江望秋作为江首辅的嫡孙女,自然有资格入内。
学堂对男女一视同仁,除了教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论课程,还有些武力训练的实践课程,文武兼修。
江望秋上着上着,忽地感觉有些不对。
寻常私塾只向男子开放,并且只教授四书五经等书本内容。男女一视同仁本就不一般,文武兼修更不一般,再加上时不时的考核测验——
真的很像在选拔什么。
江望秋并无意当出头鸟,察觉异样后果断开始藏拙。她有意控制分数,文武考核中均拿出一个过得去但不突出的名次,既不起眼,也不会太给她爷爷丢人。
于是她就这么在学堂里苟了一年,然后——
把自己苟入了皇帝眼线的视野里。
那天,有人同她说学堂先生找她。她去了先生的书房内,却见桌前坐的,并非那熟悉的授课之人。
那人掏出了表明身份的令牌,让她接了密旨。密旨上说,令她去秋兴宗历练,除了贴身丫鬟外,不得有其他人知晓。
“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