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烨拱手行礼,“全凭二皇子安排,我自知身为南乐王的后裔已无颜面再面对公主,只愿公主此后平安喜乐,万事无忧。”他双眼微红望向萧十安,一腔情深。
她连忙求情道:“二哥,你也看见了,重烨哥哥本就不受重视,这次为了救下我算是彻底与南乐撕破了脸,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传出去,世人都要道帝王家无情了!”她微愠。
萧程沉默不语,萧煜瞥了一眼郑重烨,本就冷沉的脸又黑了几分,后冷笑一声。
一旁的宸帝看了看郑重烨,又看了看萧十安,最后长叹一口气道:“那你便暂且留在西珏吧。但交战之际,你不可出府半步,你可服气?”
他欣喜道:“服气!当然服气!重烨感激不尽,多谢陛下宽容。”
萧允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听到西珏要与南乐开战,你怎么一点儿伤心都没有,还喜滋滋的?”
郑重烨不紧不慢,语气真诚道:“自从我来到西珏,便一心归属西珏,公主殿下以真心待我,我也万不敢辜负。”
“呸!什么辜负,搞得好像小四托付给你了一样!”萧允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少说两句吧,三哥!”十安不满地叉腰。
萧允撇撇嘴。他与萧十安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长相有五六分像,性格却是截然不同,郑重烨对着他这张脸,也很难生起气来。
“父皇,母后,经此一事,我深知我身处险境,无法保护子民的无力。身为公主,我必须强大起来,所以我想拜叶无常为师,学习武功。”她双眼炯炯,认真道。
宸帝皱眉,“你堂堂一国公主,学什么武功?学武吃的苦你可受不了!”
“是啊,学武功保家卫国是男儿郎的事,你只需平安长大,待日后母后给你寻个好人家,安稳一生。”宸后也温声劝。
“百姓自有士兵和哥哥们照应,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当好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萧程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正式即位祭司后,免不了三神仪式,到时我若再遇什么差错,叶无常也无法补救,我又当如何呢?”
她顿了顿,“我不想做拖累,也想凭自己的力量去守护我的百姓。我不怕苦,哥哥们能做的,我也一定行!”她态度坚决,势有一副不罢休的模样。她永远都会记住那个死去女孩的样子,她也绝不允许她的亲人朋友和子民这样再次倒在她的面前,她太害怕了。
萧程也不知该说什么,萧煜俯下身子道:“你若真想学,便让我来教你。习武少不了肢体接触,你尚未成婚,与一个男人在一块终究不妥。”
她不服,小声嘟囔道:“叶无常从十六岁便做了我的侍卫,当时你怎不说男女有别了……”
“你!”萧煜被噎着,微怒。
萧十安连忙躲到宸后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他。
萧程打圆场哈哈道:“无妨无妨,叫他注意些便是了。”
又是一轮打打闹闹后,众人才各自回去,只留下宸后亲自照顾萧十安。
像小时候一样,宸后轻拍萧十安入睡,虽然她总是笑着抱怨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但这一招对她屡试不爽,总是一秒入睡,一夜安眠。
等到萧十安伤好时,她便迫不及待去找叶无常。但她貌似低估了练武的艰难,她本就娇生惯养,刚开始学的时候,完全不能适应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最后总是落得一身伤。叶无常知她怕疼,也几次劝她放弃,可她倔强不服输,咬牙一再坚持,虽然总是偷偷抹眼泪。
扎马步,俯卧撑,打木桩都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叶无常教她耍剑,她总是找不到要领,就一遍遍练,练到整条胳膊都酸痛到举不起来。练体能时让她苦不堪言,几次都要累到昏厥。
习武过程中免不了实战,不然练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叶无常为了萧十安能真正进步,也不敢放太多水,纵使他已经控制力道,萧十安的身上还是出现各路淤青红痕。无论再苦再累,她也从未想过放弃。
柔嫩白皙的纤纤玉手也布满了老茧和粗糙的纹路。每天挥洒的汗水和泪水浸透她的衣袍,她也越练越顺手。
但她不知,她受的苦,受的累才达叶无常的十分之一。他当初为了进入皇宫,学了不少野路子,陪练的从不会手下留情,对练时常常胳膊腿脱臼骨折,也都是自己接好上药。为了凑报班的费用,他一天打好几份工,还常常挨饿受冻。
可他从未后悔,因为他现在过得越来越好,再也不用过忍饥挨饿的日子了。
宸后总是在墙角偷看女儿练功,红了眼眶也憋回去的时候,就忍不住心口一酸,掩面而泣。可她从不敢打扰,只得默默半夜给十安捏捏肩捶捶腿,然后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三个哥哥见妹妹受苦的模样也心疼的不得了,轮流劝了好几回,可她一句也不肯听。萧程和萧允只好轮流做萧十安的陪练,让她早日学成,早日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