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跟着送到门外。
马车早已等候在外,婢女扶着她上车,上了马车后,她仍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撩开车帘,“七弟,阿姐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来找阿姐说道。”
李恨站在阶梯下,含笑点头。静静地目送她离开,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府。
几天过去,司静绾没有等到柳时生的消息,就等来了李恨邀她去府上奏琴的消息。
闻言,司静绾正在写字的手一颤,笔落下,一下子歪了,她抬起头,珍儿激动地脸都红了,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你说宁王殿下让我去他府上弹琴?”司静绾神色平静,可看她刚刚写字就知道她的内心远不如表面上平静。
小丫头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姑娘,花妈妈让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宁王府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这么急?心里疑惑丛生,面上不露,淡淡应下。
轿子停在后门,司静绾下楼看到轿夫和一个黑衣侍卫。珠儿没有跟来,她只身一人。黑衣侍卫见到她,迎面走来,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不动声色地望向他的腰间令牌,和宁王身边的侍卫身上挂的一样。她掀开帘子进入轿子,起轿时,心里慌慌地,总让她想起三年前刚刚穿越的时候,也是在轿子,那时正好被追杀……
抬轿的人走得不是很稳,有些摇摇晃晃,起先还能听到人们的喧闹声,渐渐地安静下来,司静绾有些犯困。
突然,轿子一晃,重重着地,她一时不防,身子往前倾。
外面男子的声音传来,“放下轿子里的人,马上离开!”
莫名熟悉的声音,她猛地一拉开帘子,怔住。
这不是月铃被炼化为怨灵的地方吗?柳时生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柳时生见到是她,也怔住了。
轿夫已经面露凶相,纷纷拔刀,黑衣侍卫不知所踪。听到柳时生的话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持刀迎上。
柳时生回过神,动手接招,这些轿夫分明是训练有素的,下手狠辣,刀刀要害,他不欲伤人性命,只把他们都绑起来,可没想到,刚刚绑好这几人,就见他们都咬破藏于牙间的毒药,服毒自杀了。
司静绾在旁边远远地看着,似早有预料。
柳时生愕然,过后,又抬眼望向远处面戴黄金面具的青衣女子。他是因为收到消息说今日这里会出现与怨灵有关的人,他以为是红烛,匆匆赶来,却是没想到竟是她。
司静绾察觉他的目光,抬眸看向他,视线对上。
她的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无悲无喜,柳时生觉得有些熟悉,又见青衣女子款款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又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这才想起,她不会说话的,不自在地开口,“竹笙姑娘,在下柳时生,不知姑娘为何在此?”他本来想问她是不是知道与红烛的事,但也不好开口,只能委婉地问。
司静绾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里又没纸没笔,她不能开口说话暴露身份,虽然也认识,但人在江湖,总要有些秘密不能告知旁人。
于是,听到他的问话,她还是沉默,柳时生有些头疼,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问,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她这个样子像是被骗到这里的,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司静绾蹲下身,拿起一支小木棍,一笔一画地写,不多时,地面上出现了一行字。
“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可否送我回楼,竹笙必有重谢。”
柳时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妥协了。
司静绾见他目露遗憾,心里不禁想,他不会喜欢竹笙吧?似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忙地挥散这个想法。
回到花月楼时,天色渐暗,楼内灯火通明,好生热闹。
司静绾拿了几锭银子给柳时生,柳时生倒没有犹豫,一把将银子收下,逃也似地离开,连多留一刻都没有。
看来是之前的事让他有阴影了。
珠儿见到她回来,有些惊讶,“姑娘回来了……”本还想再问,见到她凝视的目光后戛然而止。“姑娘这是怎么了?”
司静绾一把绕开她,没有告诉她今日发生过的事,留下两个字,“备浴。”
花月楼后门处,黑袍人静静地立在原地,望着司静绾和柳时生刚刚道别的位置,渐渐地低下头,一缕白发飘出,看着手中的字条。
“怨灵炼化之地,今日会出现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