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从傅家大门走出去,别掉份。”李芩枝嘴唇勾起一抹高傲的弧度,“挑吧。”
淡瞥了眼被家佣摆放了一排的首饰,眼神冷然。
这丫头不知怎么与鹤之讲的,最后成了阿宁来说服他们带她去蔚家宴会。
月月没去,她却去了。
备制礼服,妆造,不但缺不得,连首饰都要挑贵重的给。
说法是朋友家的孩子。
那下次呢?别以为她不知道鹤之打的什么主意。
宋晓想进她傅家的门,想都别想。
唇角绷得紧紧的。
灯光倾斜,剪裁合身的礼服增添气场。
勾描出高贵的姿态。
她坐姿优雅,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眼角处的细纹流露一股锐芒。
傅柔一袭简单的白色晚礼服,乌发曲卷披肩。
淡色的精致妆容将她甜美清纯的气质放大,一张纯真感的脸颊,令人生出怜惜。
视线从傅老夫人目上移开。
轻咬下唇,心底泛着苦涩。
老夫人不喜自己。
可既已决定前去,呆在名利场的底气,珠宝也算在内。
手指捏了捏。
垂首,低声道:“我,我没什么眼界,老夫人,能麻烦您帮我挑一下吗?”
好似天然的信任感。
规规矩矩,未称呼“奶奶”,虽不亲近,却端得晚辈的乖巧。
光下,傅柔犹如雾水生白莲,一双杏眼怯生生的。
李芩枝挑眉,凝视她几秒。
悠悠放下杯盏。
造型设计师在时,故意将这茬略过,她竟也乖觉,只字不提。
若是表现差强人意,自然轮不到她挑的。
站起身,走近。
睨着,语气平淡,“第一列第一排贵气,第三列第四排那一套适合,价值稍次。”
弹了弹指尖,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般,“怎么选,看你。”
轻飘飘道:“里头没有差的。”
滋养于豪门数年的底蕴,伴随言语间的随意感向外流露。
傅柔掐了掐手,睫毛轻颤,“我听您的,合适的那款就好。”
李芩枝淡“嗯”一声,瞥了眼少女,错身离去。
余留一阵如远山轻冽,好闻的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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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星钻泛着璀璨光泽。
静谧地躺在被敞开的礼物盒里。
窗外灯光晕辉,照耀漆黑的夜。
“要我帮你带上吗?”傅鹤之单手支颐,凤眸深邃。
唇角噙着一缕淡而明晃的弧度,漫不经心里透着一股慵懒感。
傅殊月纤细手指将盒盖上,绯红唇瓣轻启,“平时不怎么戴首饰。”
两指摩挲盒沿,睫羽低垂。
凤眼深了深,这是拒绝。
嘴边那抹瞧着雅润的弧度并未消散。
静凝了少女片刻,
锐眉半敛,将支撑着下颌的手放下。
将生日蛋糕旁放置的生日蜡烛搁手里捻了捻。
侧眸,另一只手取来打火机。
“哒”的一声,火光闪烁,映照他雕刻般的完美五官。
平日里再如何佯装,也掩不尽锋芒与戾气的眉眼在光里逐渐朦胧。
一身气质,半雅半煞。
此时在傅殊月的眼底,傅鹤之像半边月亮清冷,触及太阳半边温暖,双眼注视着自己,柔和得不像话。
“小朋友。”薄唇微张,“许个愿?”
刹那间的感觉,傅殊月好像在傅鹤之的脸上寻到清晰的温柔。
光线斑驳,傅殊月手无意识一动。
心如玉瓷,与对面之人的视线相撞,兀地发出鸣响。
倏忽,攥了攥指尖。
岛屿上风起,盖过心底喧嚣。
傅殊月卷密睫翼剧烈地颤了两下。
她听着自己心脏的鼓动声恢复平静,垂眉敛目。
静缓两秒,净瞳阖上。
双手合十,微俯首。
十年如一日的许愿内容,除了曾经及现在这个世界,祖国的繁荣,包含自己与亲近之人身体健康。
原本不会改变的。
可在默念生日愿望的最后,傅殊月鬼使神差般顿住。
纤长睫毛抖了抖,似乎是在衡量是否到临该睁眼的时期。
最终未睁开,闭紧。
殷红娇艳的唇瓣抿直,傅殊月给心底的默念加了一句。
希望傅鹤之……身体健康。
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少女内心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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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的蔚家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