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谢晏白那精致的五官愈发显得俊美,又因为微微垂首,灯影错落,显出几分虚淡的朦胧。
这一小处空间很静。
而在包间的下方,拍卖会还在继续。
本来因谢晏白这一出,大家都有些拘谨,但随着其余珍品渐次出场,气氛又迅速热烈起来。
那些几百上千万的天文数字争先恐后地冒出,飘入竞拍者的眼里,也飘入文渚的耳朵里。
但她全然不在意。
她抬起眼,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眉目极淡,似是太虚幻境里飘渺脱俗的神女,隔着仙家的朦胧雾气,让人难以窥探内心。
谢晏白与她对视,不动声色。
他还在握着她的手,毫无退让之意,展现出了一个合格的捕食者应有的极好耐心。
他一定要她收下为止。
时间恍若静止。
随后,文渚似是终于想出了什么,眼睫微微一颤,似蝴蝶扇动翅膀,率先结束这僵持。
白皙修长的手挣脱谢晏白的桎梏后,她收下了那张凭证。
谢晏白唇线微松。
他捏着银行卡的手,在卡片上摩挲了一下,准备说些什么。
又被文渚打断。
她俯身过来,很轻地抱了他一下:“我会邀请你去参观我的新工作室的。”
下一秒她抬头,瞳色漆黑清润,轻轻地、柔软地开口:“不过,既然是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就再坦诚一些?”
“——比如,坦诚些告诉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建议两人到场的规定。”
谢晏白垂首。
文渚的神情无辜纯然,连语气都极轻,似是片羽毛般,全然无害。
但双唇却如淬了花汁般鲜红,开合间,泄露不自觉的引诱之意,向猎物索取他们都心知肚明的,最珍贵的内心。
眸色微微加深,他唇角勾起,语调微哑:“你觉得,这场鸿门宴,项王成功了吗。”
又提起了先前在办公室里未完的话题。
眼睫微眨,文渚滴水不漏:“我又不是项王,我怎么知道他的结果。”
圆滑的,绝不上钩。
谢晏白无可奈何地一笑。
他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耳畔的发丝,丝丝缕缕的玫瑰香氤氲鼻端,他在这温柔的、有些靡丽的香气里,缓慢地道:“那行字,确实是我加上去的。”
“你那么轻易就能知道我在想你,有时候我也觉得……不甘心。”
他语气微沉,全无防备地陷在柔靡的玫瑰香里,弃甲投戈,毫无抵抗:“这不是鸿门宴,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成不成功。”
何须如此蛊惑呢。
在她面前,他分明是从一开始就献上了自己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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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这半个月都很热闹。
先是秦如明骂人冲上热搜,接着玟声的陈年旧事翻案,秦昆入狱。
后又被网友扒出,他其实是当红小花秦如明的父亲。
秦如明本就有风言风语传出,原定好的季茸风那部剧的女二位置被换,配合着这出新闻,便忍不住让人多想,剧组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什么。
网友们纷纷表示:自己像个瓜田里乱窜的猹。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不会再有什么新的刺激了,几天后官方又发消息称,秦如明被举报偷税漏税,查证后发现消息属实。
这下,彻底震惊了广大网友。
互联网掀起了一阵新的讨论热潮,他们感叹,真是好久没吃过这么一根藤上那么多产的瓜了,原来西瓜真正成熟的季节是在这时候。
此时时间已走到十月初,这时节已过寒露,但在天好的时候,街上行人就仍做着夏天的装扮。
文渚的目光从热闹的社交软件上移开,在外面的碧空如洗上蓝天上看了一眼后,回到了眼前看着颇为瘦小的女孩子身上。
她还在看着手机,那手机不是当下热门的新款式,但对她来说,仍是新手机。
——她的旧手机在文渚那里。
之前,许畅卉的旧手机在经过两次的跌落后,彻底黑屏。
她拿去维修店修理好后,偷偷用另一个不常用的号码联系了文渚,告诉她,自己是秦如明的助理。
她说,她可以给文渚提供一些帮助,索要的回报也很简单,只有——希望秦如明能退圈。
她知道秦如明跟一些资本有交好,极怕文渚先前的手段奈何不了她,这才鼓起勇气主动联系了文渚。
而事情后面的发展却让她意识到,自己先前实在杞人忧天。
文渚的能耐,比她想得要大多了。
网友的评论刷多了后,也就是那几个意思翻来覆去,显得无趣。许畅卉沉默地盯着评论,手指没再动作,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