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图案的法阵分别在他的脚下和煜的上方成形。指针开始飞速转动,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周遭光芒大放,那时针每转动一圈,漠晨便感觉某种加之在他灵力上的禁锢便加深了些,直至某一刻,两个时钟法阵的时间同时归于零点,漠晨脚下的法阵光芒减弱,开始趋于消散,而煜上方的法阵则一点点缩小成拳头大小,没入了煜的心口。而后,又是一道强烈的能量波动袭来,让漠晨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但并未受伤。
“……”漠晨拧了一下眉,望向南宫清琁,眸中带着询问。他能感觉到,他已经无法吸收空气中的灵力修炼自身了,他需要交付的代价已经给出。
“最多半个月,他便可以苏醒了。”神识再次在煜身上一扫而过,南宫清琁道。
“……好。”漠晨望向煜,片刻后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南宫清琁,“清琁君欠我的那个人情,便……”
“我此番只不过是来此说了几句话而已,于我而言,比不得漠晨君当年的相助,所以这个人情不妨继续欠着。”知道他要说什么,南宫清琁摇了摇头。
“……我当年曾说,不需要清琁君的人情,落…月是我的师妹,我应当救她。”漠晨沉默了一下,道,“但此番下来让我觉得,‘不需要’这种话还是太绝对了。”
“我等身上的限制太多,能寻到一个光明正大动用权能帮人的机会着实困难,所以漠晨君不必推脱,接受便是。”南宫清琁温声道,“对于这种事,我等通常都比较固执。”
“……好。”
……
说起那个人情,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两百多年前,神族腹地。
神坛之上,白紫发色的白衣少女执着一柄同为白紫色的长剑立在神坛之上,执剑的手已经在微微发着抖,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未了,然而围在神坛外的包括长老在内的一众阳系神族却皆不敢轻易上前,不是因为少女此前的一次爆发已经伤到了他们,他们更多的是在惧怕少女那能让人湮灭于虚无的能力。
月神,落月念羽。
缚目的白绫已经摘下,眸底会现出奇异印记的那只眼睛中,一行血泪流淌而下,但这反而让她那紫眸显得越发妖异。双翼敛在身后,原本该是圣治的白色的天使之翼此刻已经自羽尖开始近乎一半都化为了暗紫色,许是再过不久就能完全转化成后者了——神圣天使即将成为堕落天使。她身上的气息也正在一点一点地由介于阳夜之间的状态向着纯夜转化。
“月…月神,光明圣主优柔寡断不堪大用,与那魔神私通还总对夜属留有余地,由这样的神主带领,神族迟早会灭亡,而且他现在死于我等之手不更加证明了我等强于他?”一位长老强压下心中的惊惧,冲落羽厉声喝道,“我等念你年龄尚小识人不清,现在放弃反抗我等定会对你冒犯长辈之举从轻发落……”
“……谁管你们……”微微歪头,落羽发间的浅紫色水晶亮起微弱的光,流着血泪的那眼睛眼底的那个奇异印记似乎也更清晰了些,“这样的族系,留着有何意义?”
望见落羽眸底的那个奇异印记的瞬间,有长老暗道一声不妙——那个印记代表着落羽的月魇神力,每一次亮起都意味着她又要使用她的月魇神力了。几个长老对视一眼,皆祭出一道攻击向着落羽袭击而去——他们要打断落羽施展神力。然而,就在攻击快要落到落羽身上之时,银白色的光亮突兀地一闪而过,一个银发的白衣少年突然出现并引动了冰雪之力轰向了那数道攻击,这一击他几乎用尽全力,虽勉强挡了下来,但反弹回的冲击瞬间将他震伤。嘴角溢出血迹,但白衣少年并未去理会,数道冰凌再次被他打了出去,与此同时,落羽召出的紫雾成功将所有人笼罩。
“殿下,不可逞强,您的月魇神力已经因为您的身体无法承受而濒临失控了,必须马上脱离战斗想办法将之封印,否则,您会死在这里。”凌孤泽自顾自地说着,也不顾落羽同不同意就伸手将之背了起来,而后化作一只巨大的白狼从神坛上一跃而下向着神族外围冲去,冰雪之力不断在空间之力的帮助下施展,为之开路。落羽身子弱,本来就轻,这会儿又近乎力竭,所以一时也没有力气反抗凌孤泽,“您今日若也身陨在这里,他日谁来替光明圣主正名?”
紫雾之中,有人陆续挣脱了梦魇的控制,并向着他们发起了攻击,凌孤泽引动空间之力将之一一转移,但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上已然重伤,一身灵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近乎是横冲直撞地冲出了神族,但身后一众神族人穷追不舍,凌孤泽也眼看就要到达极限,甚至已经做好了回头跟他们拼命的准备。突然,他在他前进的方向感受到了一股很强大的气息,他第一反应是那是神族的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绝望,与此同时,他身后的神族人也终于紧跟而来。
“……”拼了……凌孤泽刚想回身跟他们拼命,结果一个身影越过了他,先他一步冲向了那些人。狂风骤然而至,宛若最锋利的刀刃,将冲在前面的神族人截留在了原地,霎时间,血肉横飞,后面的人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