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子来得突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预料之中。
只是没人想到先乱起来的居然是此前被所有人忽略的人族。一种名为“伪元素之灵”的灵技在阳属境内传播开来,生来弱小而比其他种族更渴望力量的人族率先接受了这力量,而在接受力量之后,他们也如愿以偿地变得强大。有了人族在先,越来越多的阳属控制不住贪婪的欲望,选择了接受。同时,因为此前魔神消失,先魔尊之子宇文桀继任魔尊之位的那两百多年里人族曾一度选择向魔族投诚以求安稳,现在实力的暴增使得他们膨胀起来,竟开始主动向夜属发起挑衅似的袭击,随后,其他族系的阳属也争相效仿。而除了对外,阳属内部也开始明里暗里地争斗起来,神境原维持了两百多年的平衡似乎即将被打破。
魔族作为当年唯有神族能与之抗衡的族系,自身的强大毋庸置疑,但除魔族之外被迫卷进来的夜属情况就不太乐观了,偏偏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神明不能直接出现在战场。好在阳属的几位阳之神祇传承者并没有想帮己方战斗的意思,反而在尽可能阻止,只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们在阳属心中的威望显然不够,只勉强能镇压他们自己所属的大族以及其族境内为他们所统治的那些种族,但不属于几个大族所统治的中心区域便成了现下阳属境内最乱的地方。
永夜魔域。
“是你们疯了,还是那位冕下疯了?你们不知道那个混蛋做过什么吗?你们怎么敢放任他自行发挥?冕下没人可用了吗?!那就让你的主上放开帝君,让帝君来替他!”大殿之内,幽宁冲着凌孤皓翊怒道,“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会死多少人?”
“……没疯。也没疯。知道。这是冕下的决定,吾主干涉不了。他能达到冕下想要的情况,冕下欣赏他的野心。不能,吾主不愿……我知道。”几乎一个不落地回答了幽宁方才问出口的所有问题,凌孤皓翊面色平静,似乎对于死多少人这件事半点也不关心,而这种态度显然令幽宁越发恼火。
“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那位冕下到底在想什么?你又到底在想什么?”幽宁颇为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几千年前那个混蛋暗中挑拨挑起了神魔之战,导致帝君要和光明圣主同归于尽,导致你我为了保护他们的命而献祭,却也让他们因此陷入了漫长的沉睡,随后他又领兵造反,谋权篡位,先后囚禁了黎殿下和煜殿下。神族内乱是因为他在暗中撺掇,帝君沉睡三千年之久没能苏醒以至于没能见到光明圣主最后一面也是因为他常年给帝君下阻止他苏醒的封印,比起他对于当年帝君毫不费力就从他手中接任了他珍视的魔尊之位的仇,比起两百多年前帝君灭了神族,他本以为自己解决了帝君这最后一个阻碍他一统神境原之人,却不料天道降下天诏的第一件事不是惩处帝君,反而是为了安抚帝君的情绪而贬了他的身份的仇,似乎我们,帝君他们同他的仇更大些,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还敢让他出现在帝君面前,让他有机会伤害帝君?!为什么给了他再一次挑起宛若当年神魔之战般的战争的机会?!”
“这就是冕下想要的结果…只有他能做到。吾主说…他还有用,还不能……”
“我不想听这个!你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同我直说的?!”幽宁恼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姑且认为你的主上是真的光明圣主,可他明知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混蛋,帝君会在得知他身陨的消息后灭了神族而接受神罚亦在那个混蛋的算计之中,只不过因为天道,他没能得到他想要的而已。帝君身上因为神罚而留下的伤痕我不信你的主上上次没看到,但即便如此,你的主上也依旧没把那个混蛋怎么样,我看不出你的主上哪里有真的想让帝君相信他是真的的态度。”
“……不行,还不能说。冕下想让帝君,想让你们自己想明白这一切,唯有你们自己得出那个答案并真正相信它,那加之在我们身上的禁制才会解除,吾主和我才能将这些事说出口。”沉默了一下,凌孤皓翊才道。
“你们……!”凌孤皓翊的回答并没有安抚到幽宁的情绪,极为有涵养的幽宁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旋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凌孤皓翊不说,他冲他发再多火也没有用。
上一次他这么烦躁还是神魔之战之时眼看着帝君要同光明圣主同归于尽他却正被一个年轻后辈所拦险些来不及跑到帝君身边以身献祭救回帝君的命,当时一时心急对那后辈用了天启之念,也不知他后来怎么样了……这么久了,或许早就死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幽宁再次看向凌孤皓翊:“现在事都是那个人做的,那你的主上是干什么的?”
“……”真是个好问题。凌孤皓翊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道,“冕下没让吾主做什么。应当是打算让那人先折腾一下,若还是没能成功将月殿她们逼得站在那几个阳之神祇传承者的对立面或将他们带回虚空之域修改记忆,那大概会让吾主亲自去了……”
“看起来,他更想让月神殿下她们是被逼无奈而不是修改记忆?”
“毕竟一开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