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先一步救下江湛,还是莫名其妙佩戴着许芜灵的蛊玉,亦或身怀异血百毒不侵。
宋洵本不是心软之人,但林倾墨一次次越线,他一次次地放过,自认为对她已是宽容至极。
他需得承认一点,可以短短时间内发现其中端倪并做出行动,这个女人确实头脑聪明。
早在晋王府徐侧妃蹊跷流产,而罪魁祸首刘祝却逃之夭夭,他就已经察觉到凌宛仙背后,有一股强大势力在暗中支持着她。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种种印证了他的猜测,不论是琴宴上故意放任宋子庭不管,还是后来的造谣林倾墨,亦或是借刀杀人废了青黛——所有的轨迹,都按照这个女人所想,在按部就班地演绎。
这一次她瞄准了帝王诞辰,迫切想要在这种关键时候,将一池子的水给搅浑。
他,宋洵不会阻止,反而这是乐见其成。唯有局面越混乱,越能够制造乱花迷人的态势,亦方便他从中牟息取利、坐收渔翁。
凌宛仙正是清楚这些,才会试探性地向他抛出橄榄枝。
二人有各自想要的东西,因此合作起来意外地顺利。
她有城府有心计,步步为营;他有权有势,配合掩护。两人双双联手,办起事来简直游刃有余、毫不费劲。
皇上如何想得到,他身边最为信任的侍卫首领其实是宋洵的人,而凌宛舒捡来放身边用了多年的孤女春朝,其实是凌宛仙多年前布下的一枚暗棋。
刘庆的藏身之所是凌宛仙悄悄派人通知他的,那件深闺肚兜则是春朝从凌宛舒柜子偷来的。
一切在暗中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待咬死凌宛舒出轨的人证物证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真正的戏幕终于进入了高潮部分。
当棋局布成时,你我皆为棋子。
先是凌宛仙,她看准了时机跳出来说话,将矛头直接对向凌宛舒,自信没人会怀疑她话中可信,毕竟,她们姐妹的关系外界看来一直很好。
再是他出马,只需在皇上落实凌宛舒的罪行后,偷偷派人传信凌府,逼迫老凌太傅现身,在双方互相讨要说法的时候,适时出现去打破对立的僵局。
环环相扣,每一步落子都在精心布置之下。与凌宛仙合作,如与商人互利,他捧她坐上夏王妃续弦,她许诺事成之后凌氏坚定站队太子。
其中还有一个关键性人物——宋子庭,他虽然没有皇室血脉,但却有一半凌氏血脉,又与凌宛仙关系笃密,是最好连系凌氏与皇家的筹码。
宋洵压根不在乎北域的长孙,夏王世子血脉纯不纯正。他在乎的是,宋子庭是否余有利用价值。有,那长孙位置,钉也会钉死在他身上,甩都甩不掉。
所以凌宛舒身上只有一项私通罪名,却独没有混淆皇室血脉之嫌。
皇上不会轻易得罪凌氏,但又不想轻放了凌宛舒;凌氏急欲掩盖丑闻,不想轻易与皇室撇清关系、放权归置。
折中之法,唯有再纳入一位凌氏女。
而素来同凌宛舒交好,又讨得宋子庭喜爱的人,也只有凌宛仙一人。
更何况,常嫔也经常替她说好话。
只要稍加思索,皇上和凌老果然认为这是目前的最优解。
凌老太傅没有异议,凌宛仙作为二房嫡女,性子温和,再者她父亲早逝,母亲身体羸弱,非常适合做一个听话的续弦选择。
宋洵计划之外的变故,唯有在旁洞若观火的林倾墨。
她应当是生气的吧。
当菱纱告诉他,林倾墨不喜欢那个女人的时候。
他记得,她同南疆的和明郡主感情笃厚,非同寻常。
宋洵回来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人。
“皇兄。”宋宸简单冲他点头。
“宸弟怎么来了?”宋洵不禁蹙眉,问。
“皇兄与父皇、凌老都在商量我的婚事了,臣弟作为当事人难道不应该到场。”
不知是不是宋洵的错觉,宋宸的笑容淡去了不少。
“正好洵儿也回来了,咱们可以接着讨论了——宸儿今天发生的事情也看到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宋宸沉默半晌,“父皇,凌氏余生青灯古佛,足矣。”
凌老太傅还来不及抛出欣慰的眼神,皇上就紧接询问他:“那续弦呢,可有考虑人选?”
“这……”宋宸扯了扯嘴角,正欲开口,却听皇上沉声说:“你那偌大一个夏王府,不能没有一个管家的女主人,何况子庭还这么小,正是需要母亲在身边陪伴的年纪。”
长孙身边若是没有一个像样的继母管着,传出去恐丢皇室脸面。
不等宋宸说话,皇上生怕他说出别的人名,忙不迭抢着道:“朕看凌氏的二姑娘就是一个不错人选,常听人提起她举止端贤、谦逊有度,还精通诗曲,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清秀……”
“父皇,儿臣正是为续弦一事而来。”见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