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小郡主,被人冷不防地揭开,就好像被脱光了站在公众下接受异样的目光,那种被冷寂的窒息感,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捅进心窝,直到现在她都忘不了那种狠狠的战栗!
宋宸呆住了,然后沉默了。
皇帝阴冷笑容底下的意味深长,让他不敢贸然出声。
谁都有顾虑,她不怪他的懦弱。
最后站出来为她说话的是岳贵妃。她遗憾地看了一眼牧煦雅,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孩子,回南疆去吧。”
少女的眼眸早已不再光亮,手渐渐地攥紧了裙摆,望着与凌二小姐说话的宋宸,她的心渐渐地往下沉。
“是,娘娘。”岳贵妃对她好,她记在心里,并深深感激她。
那最后少女心底的一点点爱慕,在最后去夏王府推开卧房门的那一刻,骤然间被踩的粉碎。
他背叛了她。
她彻底疯了,清泪从脸颊滑下。
或许,他本就不属于她。
正是因为她深知宋宸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所以她才见不得凌宛舒与他的恩爱。
她发疯般去扯开那二人,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打在了宋宸脸上,下一秒她也被夏王府的侍卫一掌劈下,往她膝盖处猛地一用力,她便“噗通”地跪在了二人的面前,目光涣散地仰视居高临下的他和她……
牧煦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王府的,浑浑噩噩地环顾似熟悉,似陌生的周围。
骄傲如她,为他,丢掉了她十四年的尊严,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他们有过曾经,也许他心里更在意的人是自己,可那又能怎样?
她想要的温柔,太自私,他给不了她。
再纠缠下去,他累,她更累。
燕京的雨不大,可是好冷。
朦胧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父亲。
一股难以言说的辛酸委屈涌上心头,喉咙骤然一紧,腥甜的血突然喷了出来。
牧煦雅才猛的想起,她受了那侍卫的全力一击。苦涩一笑。
摇摇晃晃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跌倒,被榨干了生机似的,她被丢弃在了地上。像极了一只折翼的蝴蝶,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凋零的残蝶没有做无谓挣扎,任凭雨水肆意模糊血迹。
她再睁眼,便是在南疆的长郡主府里。
后来慢慢了解到,她晕倒后被父亲带回了药阁,并封锁了消息,所以才导致宋宸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己。
母亲竟然不顾皇表舅反对,毅然决然出使北域,亮出南疆正式外交使者和南疆皇室双重的身份,使用雷厉风行的外交手段,以接回皇室宗亲的名义,亲自将她风光地接回了南疆。
林倾墨沉默的听着,一边的言沫玉眼圈是红了又红,眼泪汪汪地盯着荣雅。
荣雅压下痛色,故作轻松道:“所以我与他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彻底死心了。”哪怕现在宋宸查出来,言大小姐的密友荣雅就是当年的牧煦雅,那有如何?
已经彻底死心了……林倾墨凝视着她,所谓爱之深才会有痛之切。
言沫玉忿忿不平道:“夏王殿下简直是薄情寡义,他当时和雅雅关系那么好,怎地就一转身就把雅雅给忘干净了,还说要求娶他人的混话来。”
荣雅低头敛眉,沉默。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那,你就没想过把场子找回来么?眼下这次诞辰宴筵席,正是你最好的机会。”林倾墨冷不防的开口。
即便华容长郡主将她接回了南疆,荣雅四年前的离开也太过狼狈。先不说荣雅是不是还喜欢宋宸,作为好朋友,她也很想会会这个凌宛舒,给荣雅出口恶气。
荣雅愣在了那里,而后噗嗤一声笑了。
“你说的是,不然四年前我不是给白欺负了?”
现在不同以前,北域南疆虽然不和,但是还是维持和平表象。荣雅就算拿着牧煦雅的郡主身份,也没有人敢排挤她,相反,大家还会对她毕恭毕敬。
言沫玉眼睛一亮,催促道:“阿墨倾墨,你快说说,该怎么做?”
林倾墨笑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三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沫玉笑意渐浓,点点头。
“我觉得很不错,雅雅你就按照倾墨说的来吧。”
不一会儿,林倾墨见天色渐暗,起身告辞。二人乃与她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