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在院子里装病装了五日的顾立行有点憋不住了,明明是想给谢南洲一个下马威,结果他自己关在院内难受,思索了一日越想越不畅快的顾立行叫来了顾管家。
顾管家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待回话。
顾立行瘫在摇椅上,摇摇晃晃间,往山居院方向使了个眼色
“怎么样,那边有动静了吗?”
“回二爷,谢公子自进了山居院便未出过,除第一日说要想拜见二爷外并未再提”
顾立行闻言从摇椅上愤然起身,还在摇晃的摇椅绊到了脚,顾立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一旁的顾韦和顾管事急忙上前扶住,才没让顾立行摔倒在地。
顾立行急忙稳住身型,站稳后甩开顾韦的手,咳嗽一声,仿佛无事发生。
“真是无礼,难道我这个长辈亲自去见他吗?不知礼数,还说是什么文人清流世家,就是学得这般礼数吗?”
顾管事默默和顾韦对了个眼神,不敢说,这不是他要装病不让人来见的吗?而且,这就长辈了?不是不承认谢南洲的身份吗?
谢南洲身份少有人知,谢南洲乃是顾惟康在辛青辞儿时给她定下的未婚夫,出身自江南一个不出仕的文人清流世家,文人不求仕途,只读书追求写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在顾立行看来,酸腐无用至极,女子嫁过去有什么幸福可言。
顾立行的姐夫,辛青辞的父亲就是一个不出仕的文人,原是顾惟康的学生,与辛青辞的母亲成婚后,考上进士却并未求官,而是带着辛青辞的母亲整日游历山水,二人也和和美美,顾立行刚开始也挺喜欢这个姐夫,但在辛青辞五岁时,辛青辞的父亲想着去海外游历,辛青辞母亲跟着去了,结果在海上遭遇海难,双双丧生,从那一日起,顾立行就痛恨所有那些风花雪月的文人,这么多世家子弟不选,选一个无用文人?还不如嫁个武将。
在听闻顾惟康给辛青辞定下了一个又是所谓不出仕的文人世家子弟时,还是少年的顾立行炸了,当即冲进顾惟康的书房和顾惟康大吵了一架,砸坏了不少的东西,父子二人自此冷眼相对,一直到顾惟康得了大病,二人关系才缓解了一些。在顾立行心中,从未承认过这样的一个人是辛青辞的未婚夫,甚至在顾惟康离世后求过长公主解除婚约,却被长公主拒绝。
这是顾惟康的遗愿,她不愿去违背一个已逝之人的心愿。只说待辛青辞大了自己选择,如果实在不愿,到时再议。
转眼间,辛青辞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京中虎狼成群,虎视眈眈,又遭此劫难,顾立行才松口答应见见谢南洲,他好好考察一番。
晾了五日,谢南洲丝毫没有反应,顾立行却急了。
“顾管事,将人带到正厅去,我见见人”顾管事出门后,顾立行又拉住顾韦“来帮我看看,我哪件衣裳最霸气,我得震住那小子”
挑挑拣拣穿好衣服顾立行带着顾韦慢慢悠悠去到正厅都已是一时辰后的事了。谢南洲早已坐在厅堂内,许久不见人,也并不着急,只慢慢的饮着杯中的茶,气定神闲。
顾立行挺着胸膛,昂着头颅带着顾韦从厅堂内而过,眼神都未多给谢南洲一个,坐在了上位。
反而是谢南洲在见过顾立行进门的那一刻,便起身,待顾立行坐好了给顾立行施了个礼。
“顾二爷好”
顾立行受了礼也不应声,只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四下都看了仔细,内心嗤笑了声:长了副好皮囊。倒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丑不堪言之人。
长公主府上下三代,皆是长相出众之人,就连顾立行不甚喜欢的姐夫,他也不得不承认,长的是好,不然辛青辞的母亲也不会选一个这般无用的人。
好歹长相过关了,顾立行也愿意给个好脸。点点头
“坐吧”
谢南洲自然察觉到了顾立行打量自己的眼神,唇角微抿,坐回了位置上。
谢南洲刚坐下,顾立行那头开口了
“谢公子真是好性子,入府后便呆在院内五日未出,我想见你,还得唤人去请”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这般就是。
谢南洲连脸色都未变“入府当日南州便想拜见,听闻二爷偶感风寒,想必二爷是忧心辛小姐之事,府上就二爷一个长辈,里里外外都需二爷操持,想必甚是操劳,二爷身体不适,南州不敢叨扰。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二爷海涵”
谢南洲姿态言语都放的很低,话说的也漂亮。自己装病在先,顾立行清楚要是再继续抓着这话题也没什么意思,微转眼眸,给顾管事递了个眼色,顾管事收到后点了点头。
“听闻你进府只带了一个乡野护卫,也没有多带什么下人。这几日我病了,也未多问,今日才知道,顾管家给你院中安排的都是男仆,男仆哪有丫鬟细心贴心,我便让顾管事挑了些丫鬟,你选两个放在院中照顾你起居吧”
顾管事应声,击了击手掌,还不忘赔了赔笑“老奴该死,都是老奴太粗心了,谢公子瞧瞧哪些丫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