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侯殿下。”
公良怀手中一颤,即刻起身,道了一声“萱亲王”。
素罗拿过那本武经翻阅,见有诸多修改痕迹,内容正与自己的记忆相合。
“未得亲王允准,是卑职冒犯。”
公良怀略微倾身施礼,素罗发现他在自己面前的神态,与昔日大不相同,眼中无喜无悲。
“殿下为何要修改这些武经?”
“当日与亲王一战后,卑职就想拜读亲王著作,但见内功心法有多处不妥,心想亲王当年,或许因为时日过久而有所遗忘,而内功之理大体相同,与其将诸多心血束之高阁,不如加以修复,让适合之人使用。”
“你修复了多少?”
“只有这些。”公良怀指着案头十数本道,“此番不过初次标注,是否正确,还有待反复查验。”
“多谢殿下。”明知仇怨尚在,素罗仍然心生感激。
“亲王言重了。”公良怀道,“不知剩下的这些......”
“殿下请自便。”素罗道,“若有疑问,可随时寻我商谈。”
“啪”地一声,公良怀持笔不稳,掉落在地,此刻忽听门外有人叫道:“启禀萱亲王,陛下命亲王去见国师。”
素罗道了一声“告辞”,便随侍从离去。
公良怀将笔拾起,看着手中的武经,出神许久,才继续批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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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罗随侍从来到缃府时,缃绮和窥天鉴都在等候。
只见窥天鉴拿出一个琵琶,对素罗道:“这是琴发留下的,这些天来毫无异动,或许是距离太远了,你带着它,若得到琴发或姨母的传讯,就说陛下请姨母尽快返回。”
“你从郁黎身上取下的血液已被用尽。倘若发现郁黎的行踪,一定要盯紧,不管他是否愿意,我们都必须要接他回来。”缃绮将一个绳结系在素罗手上道,“若找到缃织,看她是否还有要事,不必急于带她回来,让她与我联络即可。”
“我明白了。”言下之意,就是见到郁黎,不惜强行擒捉。
“其余诸事,我都会用术法通知你,你无须担心。郁黎既与圣山神谷有关,或许在北疆地势变异之处,你可先去那里寻找。”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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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泱虽说可以明日出发,但素罗心中焦急,不过略微收拾行装与缩地法器,就背着琴发的琵琶,一路向北而行。
因蒲亲王的势力原在北疆,当年随微生泱平乱的时候,素罗曾对此地有所了解,如今看来,几乎面目全非。西北一片平林变为山峰,东北一片草原变为低谷,较圣山与神谷小了数倍,却又十分形似。新搬来的修者皆在山谷的南面划地而居,留出整个北面,与海岸上驻守官道的士卒保持距离。
素罗尚不敢靠得太近,只在附近一处商旅稍多的客栈住下,此番一身素衣男装,又身背琵琶,多被认作是卖艺的少年。听着往来人群的交谈,素罗心知朝中之事已传遍整个遐方。
时至入夜,身上的法器皆无感应,素罗只得抱着琵琶和衣睡下,等待明日设法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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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琐碎的梦境,这次没有太多嘈杂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人与事,某个深藏的感知,趁这片刻的沉静,偷偷浮现。
“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到北面山顶来找我。”
又是这个声音。
“唉,算了,你不要动,我去找你。”
这回却是从手上传来,素罗在梦中心头一紧,怀中琴弦忽鸣,惊醒之刻,发现一人立在面前,头上带着幕篱。
“你是何人?!”
素罗急忙起身戒备,那人不由分说,伸出右臂,袖中露出一根白色指骨,勾住素罗的手腕,左手拿起琴发的琵琶,飞速移行。素罗只觉腕上牵系着万钧之力,挣脱不开,便用另一只手将此人的幕篱打落。
“别做多余的动作!”
那人回头瞪了素罗一眼,素罗见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容光洁,飞眉入鬓,额头饱满,想必年轻时的相貌颇为俊朗。一番绕路,似是刻意躲避山中修者,不过转眼之间,素罗即被带到山顶北面。
“你来这里做什么?”
毫无预兆,风针忽起,素罗忽觉身躯下坠。
“是你!”原来此人强捉不得。
“先进去再说。”
风针忽停,手腕上的束缚倏然解开,素罗惊觉此刻身在谷底,月光照耀下,看到眼前一处石洞,周围草木尽枯,散落着几只飞鸟的残骸。
门扉开合,法阵启动,这无人的角落,幻化出一片花草繁茂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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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
又一次,素罗被琴发扑上来抱住,但他这次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捶打,只是抽泣不停。
“等了许久,总算得救了。”一名老妪的声音,夹杂着汤药的气息,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