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中的精锐。相比于青林弟子特有的灵性,这一群人,眼中尽是果敢坚毅的光芒。
“左右分阵。”微生泱居高下令。
“是。”
众人齐声回答,震耳欲聋,随即分成左右两阵,相对而立。素罗听出其中多是颇具内力之人。
明良、云崖分立在高台的左右两端,微生泱开始朗声训话。
“自前任教头管笺过世,军中教头之位悬空,吾虽身兼此职,但军务繁忙,不得尽心。前日战中,侍从殷缯刺杀阖闾先锋军师周尽有功,因其博闻强识,精通武学要旨,吾今命其升任教头一职,此后以传授招式为己任,众人务必谨遵教诲,精进图强。”
“是!”
素罗本以为,因自己过于年幼,众军士必定质疑,没想到,微生泱的威信足以打消众人的顾忌。
“演练开始。”
听闻命令,众军士两人一组,在各自所处的界限内,互相切磋起来。素罗仔细看着每一对军士的动作,发现整个营中所用的招式大致相同,几乎都出自《灵戈神戟》中的入门部分,但是由于每个人的特点,竟变化出不同的动作。
时过数刻,素罗逐渐看得入神,竟忘记了微生泱与两名都尉的存在,不知不觉,逐步走至每一对军士的近前,或出言点拨,或亲身示范。
微生泱原本担心,素罗会忘记他人没有如她一般灵动的身法,以致教出一些令军士为难的动作。没想到,每当素罗为一名军士示范的时候,都如同被那个人附体一般,将他的动作特点模仿得惟妙惟肖,而教导的招式,也刚好适合那个人使用。
不知何时,素罗眼中所见,已同意识中的情景融为一体。出言指点时,她不是身在军中的校场,而是回到了青林院中,行使副院主的职责,亲身示范时,她不是在与军士过招,而是回到了素氏庭院,单独向素绫求教。
言行之间,自生威仪,虽是年少,却似乎早已习惯身居高位,受众人尊崇。
今日之前,微生泱从未对素罗有过这样的直觉,此刻发现素罗尚有这样一面,心中忽生忌惮。
“我没有看错……”
微生泱已走下高台巡视,两名都尉跟随在身后。
“但她以前的身份……”明良在微生泱耳边低声道。
“必有大用。”云崖在明良耳边替微生泱低声回答。
“没有我的准许,你们不可过问。”微生泱看着两人,低声下令。
“是。”两人齐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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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劳半日,素罗回神时,方知将军与都尉早已离开,回到帐前,竟看到窥天鉴在两名士卒的搀扶下,□□着进入营中。
“表兄~表兄~我要见表兄~快带我去见表兄~”
这虚弱的声音,这暗淡的脸色,这无力的动作……难道他是连夜赶来?究竟为何急着要见管斑?
“啊!殷缯姑娘!”窥天鉴看到素罗,竟又换了一套说辞,“快带我去见将军,我要禀报关于表兄的事情!”
“是。”素罗接过窥天鉴,命士卒前去通知管斑,独自扶着窥天鉴进入微生泱的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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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为何这么急着找我。”管斑进入微生泱的营帐,见到窥天鉴满脸焦急惊惶。
“亲王进入藏州的时候,我看到计都蔽月,广莫将有内乱!”窥天鉴低声说道,生怕被帐外的士卒听见。
“所以你就连夜跑出来,因为不敢扰乱军心,就声称要找我?”管斑用眼神向窥天鉴传达“杞人忧天”这四个字。
“那是当然!可是姨母不愿同我一起走。”
“母亲当然不能随意离开。”管斑满是歉意,对微生泱道,“小窥行事鲁莽,还望将军恕罪。”
“既是窥天鉴所言,到时必定成真。”微生泱眉头紧锁,仍不失镇定,“我们能做的,是尽快取下阖闾,到交战时,也有更多优势。”
“下官想要留在军中。”
“可以。”
微生泱示意管斑与窥天鉴退出,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议定了一套说辞,整理表情,故作镇定,走向管斑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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遐方九百一十五年八月,广莫微生泱率军入阖闾,汇合都尉明良、云崖于幽朱山南,升侍从殷缯为精锐营教头。亲王颛孙蒲入藏州,司天官员窥天鉴无故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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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东端,丞相微生顼率军严守,时至九月,明庶未再进攻,广莫将士仍不敢懈怠。
这一日夜晚,巡守士卒在阵营外围发现一名受伤昏迷的武官,检查面目后,发现竟是廉隅,于是将他抬入丞相帐中,随军医官诊治后,微生顼屏退左右,独自等待廉隅醒来。
“这是哪里?”时至深夜,廉隅忽然惊坐而起,打量一眼周围,看到微生顼,大呼道,“丞相,不好……”
微生顼急忙将他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