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也是无依无靠,我既然掌管六宫,自然要为她考虑,寻思着指派几个人过去伺候着。你先前在兴德宫做事都能十分熨帖,此番肯定不会有问题。”
翠云本是兴德宫最不起眼的宫婢,受柴尚宫指派,不间断往司徒锐膳食里放还魂散;在司徒锐对陆华芊施虐时,给柴尚宫通风报信,从而让圣上目睹司徒锐暴行。桩桩件件历历在目,她顿时明白了陈贵妃话语背后的含义——无非重操旧业而已。
翠云当即表决心道:“全凭娘娘安排,奴婢自当尽力。”
陈贵妃点点头,又叮嘱几句,命翠云回去休整。自己则是亲自下厨煲汤,又好好捯饬一番,施施然去了太极宫。
司徒佑难得心情好,端起鸽子汤一饮而尽,夸赞道:“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陈贵妃接过汤碗撤下,紧挨着司徒佑坐下,半倚到他身上道:“圣上近来辛苦耕耘,身子骨难免疲乏,别人不心疼,臣妾自然是心疼的。如今巴巴地煲了汤送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承情。”
司徒佑闻言朗声笑道,“爱妃辛苦了。”
陈贵妃把脸瞥向一边,身子却是更靠近几分,娇嗔道:“没诚意!”
司徒佑轻轻揽过她,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暖声问道:“爱妃觉得,何为诚意?”
陈贵妃一把推开他的手,呼得站起来,佯装生气道:“问我何为诚意,便是更没诚意了。圣上把一整颗心都给了瑾妃妹妹,自然是顾不上我了。”
“你看看你,多少年不见你吃醋了,今天是怎么了?”司徒佑劝解道:“你想想,当年你怀铮儿的时候,多少燕窝人参、珠宝首饰流水似的往长春宫送,你的兄嫂、密友轮番入宫来看你,朕也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可是如今呢,瑾儿怀孕了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朕再不顾她,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圣上是在兴师问罪,怪臣妾对瑾妃妹妹照顾不周?”陈贵妃假意用帕子擦拭眼角,眼圈瞬间泛红:“臣妾来时还想着,瑾妃妹妹年纪小,如今有了身孕,最需要人照顾,想多派几个靠谱的宫婢去伺候着。如今看来,瑾妃妹妹有圣上亲自照顾,哪里用得着臣妾操心呢?是臣妾自作多情了!”
陈贵妃转过身不去看司徒佑,肩膀忍不住抽动,一副委屈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司徒佑从背后环住她:“爱妃有心了,说吧,想要赤珠还是琥珀?”
陈贵妃素来爱奇珍异宝,惦记朝贡的赤珠、琥珀多时,此时却道:“臣妾不要珠宝,若是圣上真有诚意,不如答应臣妾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司徒佑双臂一滞,瞬间明白了陈贵妃此行目的。
陈贵妃回身凝视司徒佑,试探道:“臣妾恳请圣上,让北亭遥领东北军昭武校尉一职。”她看到司徒佑的脸色渐渐青白,硬着头皮解释,“军中刀剑无眼,臣妾兄嫂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圣上您就看在当年我怀铮儿,兄嫂诸多照顾的份上,给兄嫂留一丝念想吧!”
“他是去军中历练,不是去送命!”司徒佑收回双臂,脸色铁青道:“军人讲究的是令行禁止,你看人家沈一楠,得令当天就动身了。再看看他陈北亭,拖拖踏踏,像什么样子?玉不琢不成器,威远侯对这个儿子太娇惯了些!”
“哥哥对北亭娇惯,是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这么多年守土卫疆,作战时伤了根本,他是心有余悸,担心北亭步入他的后尘,让陈家断了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拳拳之心,还望圣上体谅。”
陈贵妃情深意切,字字泣血,见司徒佑闻言亦有几分伤感,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八九分,只差最后一把火,于是假装气恼离开:“臣妾看明白了,圣上有了新欢,早就将臣妾抛之脑后,臣妾这趟是来错了!”
司徒佑叫住她:“离中秋没多久了,北亭便过完中秋再赴任吧。”
陈贵妃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不敢再乘胜追击,盘算着回头嘱咐宋氏几句,好让她趁这段时间给陈家留后。她转过身体,眼眶中带着泪水,嘴角却是笑着的,一步步挪向司徒佑,眼波流转道:“谢圣上恩典,您还是臣妾的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