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招结束后,云镜带着弟子名册回了白玉京。
刚一踏入殿内,满室的浓郁酒香便扑鼻而来。
她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敢在灵霄宫白玉京这样肆无忌惮喝酒的,也就只有云悯宫主一个人了。
云镜脚下动作不停,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对着案首方向道了一句:“娘,饮酒伤身,还是少喝些吧。”
案后的云悯宫主饮下最后一口浮生梦,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酒盏,连忙招手示意云镜坐在她旁边。
灵霄宫作为修界地位最超然的宗门,外人想象中执掌一宫的云悯宫主,往往是不苟言笑的威严上位者形象。
然而接触过云悯的人却知道,云悯看起来便有着让人想要亲近的气质,为人也向来豪爽洒脱,不拘小节,亦不像寻常修士般清心寡欲,明明快到了要飞升的境界,私底下却如凡人般尤爱饮酒吃肉。
此刻她与平日里清冷少言的云镜坐在一起,反倒是云镜更有一宫之主的沉稳气质。
云悯出宫数月刚刚归来,此时见到女儿,心内自然是极为高兴,随手就抽出了云镜手中的弟子名册丢在案上。
随即又拉过她的手,笑道:“莫说是一壶浮生梦,娘便是再喝上十壶也伤不到身子……”
话说到一半,她眉头突然一皱。
虽说云镜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异常,落在外人眼里也依旧是一副疏离模样,可她从小由云悯亲自教养长大,只稍微打量几眼,云悯便看出她心思郁结。
她对自己女儿的脾性再了解不过,能让她忧心的事着实不多,多半只怕是宗门事务上出了问题。
察觉到这一点后,云悯当即收敛了笑意,低声问:“可是宗门大招上出了事?”
云镜闻言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这两日以来所发生之事细细道来,只隐去了有关她读心能力失灵一事。
毕竟她从未将她的这项能力告诉过任何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娘。
听完云镜的讲述后,云悯一时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第一关考核倒也罢了,可测灵石传承数千年来从未出错过,怎会偏偏在他身上发生这种事?”
云镜摇了摇头:“这也正是女儿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只是如今木已成舟,此人既然已经入我灵霄宫,日后女儿多留意他便是。”
“我儿说的也对。”云悯赞同地点了点头,望向云镜的眼中满是怜爱,“日后灵霄宫交到你的手上,娘也放心。”
要让云悯自己说的话,她这宝贝女儿哪里都好,只是从小便太过老成,性子亦是有些冷淡,与她爹凌飞尘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闭关数年未曾见面的凌飞尘,云悯忍不住又拉着她滔滔不绝讲了许久,内容无非还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云镜这些年早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好在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踏入殿中,终于将她的耳朵解救了出来。
来人身着一袭暗蓝劲装,五官深邃,身形修长,入殿之后便规矩地向云悯行了一礼:“弟子司迁拜见师尊。”
云悯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待此人起身后,云镜不卑不亢开口招呼道:“二师兄。”
司迁亦转头望她:“师妹。”
云悯曾先后收了两位亲传弟子,大弟子名叫风引,而眼前这位司迁则是二弟子,只不过自云镜出世之后,她早早便定下了云镜少宫主的传承,自此之后就已绝了再收弟子的想法。
因风引外出历练未归,三月前云悯出宫执法一事,便是由司迁陪同前往。
云镜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自然当即就打算溜走。
“想必二师兄还有话要与娘禀告,女儿就先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还不给在场二人反应的时间,她已一溜烟飞出了殿外,向着寝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云悯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案上的弟子名册,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殿内一时只闻司迁禀告的声音。
“启禀师尊,此番出行,弟子收获颇丰……”
离开白玉京后,云镜一路直奔自己寝殿。
不愿意再听她娘云悯喋喋不休虽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忙活了这么多天,她也的确是感到极为疲累,若再不歇息养神,只怕身子真的有些撑不住。
回到寝殿之后,她取出一枚补充灵力的丹药服下,随即便和衣躺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修士的恢复能力极强,云镜第二日清晨睁开眼时,只觉自己精神饱满充盈,疲累感早已消散一空。
略微整理一番后,她飞身前往沧海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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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观棋才刚打完丧尸就被传送过来,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两天,不是拼命爬山就是拼命跑步,好在最终成功留在了灵霄宫,一颗心也总算是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