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长道。
虞初走了好一会儿,面前的光晕仍然不近不远的闪烁着。
充斥着腐朽气息的长道,寂静得只有她一人赤脚踩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声音。
参差不齐的地面到处都是掉落下来的碎石,虞初一步一个血印,血迹由重至轻,逐渐消失不见。
角落处,一团黑雾悄然无声吞噬着地面上的血迹,虞初所留下的血印在黑雾所过之处一点一点的被消除。
越发凝实的黑雾中久久地颤抖着,似兴奋又似渴望,慢慢地分出几缕黑雾凝聚成丝,分散而来,绕过那双行走的赤脚,无声无息的拦截在前方的通道内。
锋利的丝线逐渐变成透明,完美隐藏于黑暗中,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眼看那具身体就要被丝线一分为二,可以尽情享用美食时,那身影忽然停了下来。
虞初眨了眨眼,瞳孔内清晰的印出身前如蜘蛛网一样潦草的丝线,沉默了一瞬,指尖轻点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危险,直接上手扯破了那道网。
虞初也没想到这么好扯,这洞里的蜘蛛网竟然不黏手。
防止丝线沾到身上,干脆扯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揪成一团,随手一扔。
咕噜咕噜滚进了角落。
身后隐藏的黑雾:“……”
趁着虞初扯网的功夫,热衷于治好自家主人伤口的小狐狸卷起尾巴,把自己团成一团,卷成一个毛线团成功溜出虞初的怀抱。
脸颊贴着虞初的侧脸,伸出舌尖就朝着尸斑和伤口舔舐。
猝不及防又被蹭了一脸口水的虞初面无波澜,在阻拦和不阻拦之间,索性放任了它的行为。
幸好平日里都是自己喂养的小狐狸,没给小狐狸吃些奇奇怪怪的虫子耗子,都用着灵芝人参养着。
天天跟着自己一起洗漱,口腔中呼出的气息也都是干净的草木清香。
口水自然也是干净的,不就是脸湿了点儿嘛,风一吹就干了,当个大自然的面膜就行。
成功说服了自己的虞初面色渐渐暖了起来,笑眯眯的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
小狐狸眯着眼睛,察觉到头顶上格外熟悉的力道,舔舐的动作一停,脑袋一歪,迎合似的贴上去蹭了蹭。
毛绒绒~
虞初摸索了几下被白布捆扎起来的指尖,只能隐约感觉到破损布料的毛糙感。
方才也因为这层布料,并没感觉到印象中的那身柔顺的触感,微微遗憾得收回了手。
正在一人一狐放松之际,借着微弱的光芒,地面上赫然出现了无数个黑色的影子。
伴随着尖锐的叫声笑声,影子逐渐分裂成一个个拥有四肢的影子。
巨大的噪音充斥着大脑,疯狂的刺激着神经。
虞初下意识的将小狐狸抓进怀里,死死地捂住小狐狸的耳朵。
她垂眸望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影子,眉间紧紧的蹙起,一步一步小心的后退到侧边,直至背后蓦然贴上冰冷刺骨的岩壁。
再无可退之处。
脑中一股刺痛感忽然传遍全身,她偏过头,被震破的耳膜下,一抹细长的鲜血从耳内缓缓流淌出。
她沉默的咽下涌上喉间的铁锈味,微微抬起眼眸,打量着地面上那过分扭曲的四肢,如同噩梦一般,不断变幻扭曲的形体。
瞳孔中不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腐烂的空气中逐渐染上腥味儿。
猎物逃不掉了,她受伤了!
黑雾中的东西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低沉可怖的嗓音逐渐充斥了整个长道。
可还没高兴多久,在准备吞噬掉这个人时,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忽的划破迷雾,惊悚放肆的奸笑声戛然而止。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见过我?”刺耳的声音阴沉沉地笑着:“不,我没见过你!”
“准确来说——”虞初低吟着蹲下身,一只手圈过小狐狸的脑袋,另一手试探性的朝着近在咫尺的影子抓去,涟漪泛起,缠满白布的手径直伸过捏住了影子。
“此刻你应该在我的床底下。”
话出口的瞬间,一片死寂。
虞初捏紧了其中一条影子,轻而易举得就提出了地面,出了地面的刹那间,黑雾一样的影子顷刻间变成了木偶人。
地面上其余的影子不过片刻的功夫就退散的一干二净。
阴风袭袭,划过虞初的耳侧,阴沉的嗓音不自觉的变得弱了很多。
“你……究竟是何来历?”
虞初没回话,只顾着打量手里的东西。
绑着布条巴掌大的小人偶,藤枝纹路一样的身体,如她猜想的一般无二,确实和床底下的那几个莫名出现的人偶长的一样。
只是……
“刚才是从哪出的声,这嘴也没张开啊?”虞初上下掂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