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温和的声音时,如同索命鬼一般,忍着因剧烈运动导致的胸腔传来的时有时无的窒息感,一鼓作气翻上了土丘最顶上。
正想倒头翻过去时,抬头一看,瞳孔中的焦距猛的一缩。
血……都是血……
高度腐烂的尸体,惨白的白骨,或是那一腐烂了一半的头骨里钻来钻去的蛆。
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长条状的坑位,里面被数不清的白骨堆砌着。
胖子颤巍巍抬起手,扒在那一侧泥土上的掌心此刻沾染了不少暗红色泥印。
恶臭味不断从掌心弥漫至鼻间。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明的尿骚味随着这一股恶臭缓缓散开。
胖子惨白着一张脸,僵硬着身体,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身下的衣物一点一点被尿渍浸湿。
“我猜方才瘦子看到的可能就是这些了,也难为那瘦子长的这般高了。”
“你之前不是还问我的家究竟在何处吗?眼下你瞧见了?可是开心?”
“至于姊妹嘛,这些白嫩,爱黏人的虫子可还喜欢?”
虞初站在土丘下,心中恶趣味一上来,忍不住调侃道。
身后轻柔的语调让胖子转眼间回过神来,脑中浮现出方才惊鸿一瞥。
他眸中闪过一抹惊骇,使劲将手上的泥土蹭掉,顾不上身下凉飕飕的触感,径直滚下土丘,上身一扑,直接抱着了虞初的双腿,眼泪鼻涕混合一个劲儿的流下,哭喊道:
“你……姑奶奶你大恩大德,放我走吧!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腿上骤然传来的力道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让虞初一时之间挪不开腿。
她忍不住蹙起眉,暗道一声不好,试图将腿抽出来。
怎料这胖子着实胆小,唯恐性命不保,恨不得全身都劲儿都用在两只手上。
实打实的重量压制之下,虞初忍着骚味的恶心感,余光中无意间瞥到驴背一侧的竹娄框上的布料掀起了一角,布料下,隐约能看到有一把长刀。
虞初垂眸看了一眼死缠着她不放的家伙,随手便将竹娄上的布料掀开。
泛着银色的锋芒一闪而过,锋利无比的刀刃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此刻宽大的刀身上映射出一双极冷的黑眸。
这刀并不轻,勉强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虞初抽出长刀掂量了几把,将其背对着胖子,在胖子越来越大的瞳孔下,直接将人敲晕后挣脱他。
脚刚拔出来,背后突然传来刺痛感,不重不痒,就好似被针扎上的那一瞬间产生的感知。
可她的身体应该不会有这种感觉才对!
这般想着,虞初举到半空的长刀“扑通”一声,刀尖重重的砸到地面上,扬起一片泥沙。
与此同时,一声接着一声连续不断的“嘀嗒”声,在寂静的林子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攥紧了刀柄,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缓缓转过身。
一双布满血丝,眼珠子突出的眸子内,瞳孔剧烈收缩着,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弓着身的矮子全身似是被水浸湿了一半,额上豆大的汗珠极快地顺着发梢划过脸颊,又从下颚滴到衣领上。
他惊恐的咽了咽口水,手中的长刀微不可见的抖动着。
而本该一片光滑刀身上,此刻有一大半被血色浸染,鲜红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刃一点一点的低落在地面上。
土壤吸收了血色,在沉默下,逐渐变成了暗红色。
“你……你为何没死!?”
虞初闻言,面色不变,后知后觉的拨开挂在身上的包袱,低头看去。
果不其然,胸口处赫然破开了一处被搅烂的洞口,可见那刀尖刺入血肉里,是搅出来的,而血液正不断的从体内流失。
似是察觉到异常,包袱里的某团子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虞初抱紧包袱,安抚性的拍了拍,低声轻哄了几句:“安静点,还不是你出来的时候,好好呆着。”
等包袱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她摸着包袱一处略有些湿润的一块,轻轻的叹了口气。
很显然,这小狐狸闷在包袱里又哭起来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包袱,一边头疼的看着不断后退的矮子。
“这下好了,这套衣服里里外外算是报废了。”
她抡起刀身,无奈的走向对方,低声道:“我我本无冤无仇,本不想对你们怎样,只要我逃走就行了。”
“如今,你我且算是死敌了吧,毕竟你杀了我,我也该为我自己报仇吧!”
刀尖划过地面,发出“呲呲”声,在矮子的耳旁越来越近。
矮子惊慌失措,望着眼前的人。
初见的纤弱美人拖着半身的血衣,面色惨白无比,瞳孔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刀芒划过脸颊,发出森冷的白光。
随着她的靠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