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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1 / 2)

或许是因为他的楚楚可怜,又或许是因为孟嫒实在迷恋他这张脸,但最终孟嫒没有与他计较那一张纸上与昏君楚阑何其相似的字迹。

楚阑心中既是庆幸,又是隐隐饱含担忧,终是战战兢兢熬到了新岁前夕。

此前对于新储君册封礼,楚宫上下并没有大肆操办,只因为元岁将近,元岁之时即是储君继位之日。

而楚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孟嫒,只听闻宫侍言说蓬莱殿娘娘在与几位藩王周旋。

新帝即将入主楚宫,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就连洛都别宫的十二、十三王爷都想回京瞧一瞧他们即将成为新帝的十六弟。

前者藩王自然以德帝后嗣,楚阑的兄长豫王为首,新帝即位,他入京亲自庆贺也无不可,就算是孟嫒也没有合适理由婉拒豫王。

而后者洛都别宫的两位王爷,他们不得返回京城正如当年被逐出楚宫的理由一般,灵台官赵清衍言谏蓬莱殿娘娘——“二王不祥,惟洛都之所能容其身之隐灾。”

赵清衍此言一如从前上书德帝的那般,他与孟嫒说,孟嫒居垂幕之后,轻笑,不以为意。

赵清衍未得孟嫒指令,也不敢擅自做何举动,他静默站在殿中等候孟嫒回复。

可垂幕之后的孟嫒却轻轻打了一个呵欠,短小轻微的呼气声落在赵清衍耳中,是属于孟嫒异样的放松柔和。

他垂眸,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才听到孟嫒颇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他,“卿擅筹谋国运,可不知以卿之慧眼,是否能看出来日大楚的局势如何?”

当年他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婉叹天命,如今他在她面前仍旧大言不惭地说着旁人的不善不祥。

孟嫒心中冷笑。

殿下的灵台官维持卑躬的姿势许久,才稍展身姿,赵清衍抬头透过细腻的纱幕,目光落在孟嫒身上,随后与她说:“大楚天下,全系蓬莱。”

言简意赅,赵清衍与诸臣并无二异,在大楚被世家贵族和正统掌权者分割的局面下,赵清衍更看好被楚帝室所承认的孟嫒。

赵清衍的看法或许在世人面前更多是一种天意所向,但孟嫒却不想受他这等奉承。

“卿此言,可是问心无愧?”孟嫒语声带笑,意有所指。

赵清衍果然沉默,他猜想孟嫒并非专门是为此事针对他,而是为了多年前的那桩缪事在与他计较前尘。

想到先太子楚涣与孟氏宁宁的那段纠葛,赵清衍拧了拧眉,却不知该如何与此刻在他面前这位天底下头等尊贵的女子言说。

最终,赵清衍朝孟嫒拜一拜,道:“世上之事,凡我所悟,皆问心无愧。此生此心,皆为天命,为帝室,为您,再无其它。”

赵清衍说完这些话,不等孟嫒反应,就兀自退出了蓬莱殿。而此前他与孟嫒所说,关于洛都别宫中十二、十三王爷不祥之事,赵清衍相信孟嫒早有决断,如今新帝登基在即,他相信孟嫒不会再多放两个人回来扰乱时局。

孟嫒在赵清衍退出蓬莱殿后,落下一声冷笑,心中回念的是方才赵清衍口口声声的“问心无愧”。

多年以前的事情,他以为她真的就耿耿于怀至今?谁愿终日沉溺于往事之中,她只不过想要他说一声错了,就这么难吗?

不等孟嫒为一个赵清衍烦神忧心,就另有人从蓬莱殿外匆匆赶到孟嫒膝前。

-

俞黎虽久未进宫,但却不会忘记蓬莱殿的位置。

当他满怀欣喜地走近蓬莱殿之时,却远远瞧见在宫道上静静候止的灵台官赵清衍。

俞黎眉毛一挑,原先泛着星子的眼眸中逐渐凝出冷意。赵清衍却不觉他的敌意,朝着俞黎反而走近了些许,好似是故意在此等他。

见赵清衍如此,俞黎也不畏敌,大不流星走到赵清衍的身前,与他两两相对。

“将军。”赵清衍行了个虚礼。

俞黎不屑如此作态,扬了扬下巴,也不说话。

赵清衍抬眼看他,问:“不知将军为何来此?”

俞黎一笑,“这话我便也送给灵台官,灵台官为何在此?”

“我与娘娘,为国之大计,因而我在此。”赵清衍回答,顿住,才反问俞黎,“将军您呢?”

俞黎冷冷看着他,“我为楚立下不世功劳,前些日子刚刚肃清京中将士,为京畿布防筹谋深远,方才入宫,与娘娘言说我之功劳。”

他这样骄横恣意,直言不讳,任谁听到都是不可思议,认为俞黎定是居功自傲。但赵清衍知他本性如此,难藏锋芒,尤其是在蓬莱殿娘娘面前,俞黎不躲不避。

赵清衍的神情有异,“但愿将军只为如此,不为其它。”

俞黎对他笑了一下,三分恣情,“你是谁,我是谁,你何德何能欲插手我与娘娘之事。说句实言,你赵清衍是前朝德帝旧臣,帝王迭代更替,你的位置也理应如此。如今能安居灵台,无非是得幸娘娘薄恩,如何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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