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笛江抱着飞入高空之中的栀炎,第一反应是赶紧低头看一眼地上的树身,发现大树岿然不动直立在草地上,顿时就心安了。
笛江抱着小栀炎飞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嗯?你怎么还在?”大风中,黑色而神秘的天幕高空里,笛江停顿下来,悬飞在空中,望着臂弯里一声不吭的栀炎,诧异地问道。
栀炎有些“晕机”,她半昏半醒,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努力打起精神,望着笛江无奈回道:“你不放开我,我也下不去啊。”
见笛江有放手之意,栀炎惊叫:“别!现在放手会摔死我的!我不会飞。”
笛江再一次抱紧栀炎,疑惑道:“不会飞?你六百多岁了还不会飞?”
“最后一根树筋给你吃了,修为散尽,虽然树根侥幸吸收了你这个神族的鲜血,加之树身又受住了一道雷劫,借此机缘,让我的灵识侥幸华为人身,但是我现在和人族的小孩并无多大区别,我怎么会飞呢……”栀炎不厌其烦答道。
听完栀炎的解释,笛江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对栀炎说:“飓风之眼对我的杀伤力有限,但是对你伤害极大,你虽然感受不到痛苦,但是风力会逐渐侵蚀进里的皮肉和骨血当中,会影响你正常生长。”
“影响正常生长,会让我长成奇形怪状的丑八怪吗?”栀炎慌张对笛江问道。
“皆有可能,可能会影响你的容貌和四肢,世间女子皆爱美貌,我可不能害你将来长成丑女。我赶紧飞到离地面近一点的地方,把你放下去。原谅我不能落地,我一旦落地,飓风之眼会再次席卷大地上的万物生灵,我不想再连累其他生灵受难。”笛江边跟栀炎解释,边抱着她往地处飞行。
在接近一处茂密的山林时,笛江轻轻用一根衣带裹挟着栀炎幼小的身躯,借用长长的飘带将她护送至林中的草地上,随即便抽身远遁了。
笛江远行了,飓风之眼也随之消失了。栀炎躺在树林中的草地上,被飓风之眼侵蚀过身体,她有些虚弱,不能立刻从草地上坐起身来。
栀炎仰面望着头顶树冠,试图从树冠的缝隙里捕捉夜空中笛江的身影,可她只看见了满天繁星。
“你人还怪好的嘞,把我从天上抛下来的时候,还特意用了根飘带将我一路护送到地面上,呵。”栀炎躺在草地上,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
“喂,小孩儿,你压着我胸口了,你能挪一挪身子不?”忽然,幽静的林子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温柔。
栀炎仔细聆听,察觉到这声音是从自己身下传来。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栀炎使劲翻了翻身,从身下的一株景天草身上挪开。
“你身上有股栀子花的清香味,你压着我胸口时,我能嗅出你的低微灵力。你是栀子妖吗?”景天草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草叶,温声对躺在身侧的栀炎问道。
“真聪明,都猜对了。你是药草景天吧,我的树下,曾经也生长过一株景天草,跟你长得很像。”栀炎盯着眼前的这株浑身上下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灵草,轻声回道。
“是,我是景天草。我两百年前,也曾在一棵栀子树下待过一段时间,那棵栀子树,可聒噪了,一天到晚喋喋不休,不过人挺好。如今算来,她应该有六百岁了,再等四百年,她就能像我一般,自由游走在大地上了。”景天草对着身旁的栀炎絮叨道。
栀炎听罢,凝神打量了一番这株景天草,心底嘀咕:“好像就是他呢,我说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他竟然说我聒噪,哼。”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株栀子树呢?”栀炎冷着脸,盯着这株景天草,阴阳怪气反问道。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时间未到呢。再说了,她当时可是日日在我耳根子边许愿,说好了等她一千岁时,时机来到,她会幻化成一位大美人。你是一个小胖孩儿,怎么可能。时间和模样,都对不上。”景天草自信满满地对栀炎回道。
栀炎勾起一抹尴尬的笑,故意提高嗓门,对景天草问道:“呵,我掐指一算呐,你的那位六百岁栀子花树妖,名叫栀炎吧。我还能算出,你的名字呢,你大名叫景羲。”
“诶?那你算得……还怪准呢。”景羲惊奇地感叹道,盯着身旁的小孩又看了看,用灵力探知出她的性别是位女孩,想着,这性别是对上了,狐疑地问她,“你该不会真是她吧?”
“你说呢?要不,我跟你说道说道,那些时日,你在树下,告诉我的那些秘密呢?譬如,你一千岁时,刚化为人形,肚子饿急了,跑到附近山村里偷农家地里的番薯吃……”
“啊,真是你呀。”景羲笑出了声来。
“我又冷又饿,浑身无力,还没有合身的衣服。景羲哥哥既然认出我来了,可否帮帮我呀?”栀炎挤出微笑,望着景羲草不客气地求助道。
景羲温声细语对栀炎回道:“今天阴历十五月圆之夜,是天地灵气最盛之时,我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