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份突如其来吓了一个激灵,心底有些埋怨这小少年大惊小怪。
“哎呀!雨太大了!姑娘快跟我进去吧,您不进去,阁主也不允许我回去。”说着说着,他嘟囔着嘴,声音竟蕴了一丝哭意,伸出手去想拉她,想来不妥,转了方向去拉她怀里的伞,却在触碰那一瞬被激了个透心凉。
讪笑着不着痕迹缩回手,将手拢在衣袖里,“呵呵,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自己跟着我好了”。
她心想,反正自己没什么去处,也没什么好被人家贪图的,不如随他进去避避雨,也好止住这聒噪的小少年。
起先,她站在台阶底看这浮生阁,只道这楼阁精美高大,却不知竟是这般巍峨,看不到顶端在何处,五楼起便架起了云雾!每一层屋檐下五彩斑斓,屋檐上流光溢彩,屋檐角刻着神色各异的青鸟,爪子处抓着一个极为精美的铃铛......
她站在一楼的门前,竟还不到这门的一半!厅内灯火通明,每一盏灯都由一个金座抬着,而每一个金座都是一个小兽,她左手边这个就是一只兔子。硕大的厅内只有九张桌子,分别依九个窗而设。
她一面惊叹这楼建得奢侈,一面又被这份独特吸引。
“看来姑娘对我这浮生阁,并不感兴趣。”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声音来自西边,那里坐着一个披着毛边大氅的人,侧着头望向窗外,手边的茶盏冒着汩汩热气,桌上还摆着一叠糕点。
她顺声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那人轻笑出声,并未有其他动作,似乎觉得她能转过头看着一眼已是了不得,也不做其他要求,接着说“在下看姑娘进来后,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反而一脸淡定和习惯,想来姑娘感兴趣的可不是这些俗物。”
她依旧没有开口,但转身走了过去,“我,没有,故事”。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她只觉得脑中想表达出的意思到嘴边就变得极不流畅,甚至觉得嗓子都有些干疼。
“无碍,我不需要姑娘的故事,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不忍心罢了;更何况,姑娘与我很是投缘。我愿意救你。”说罢,那人终于转过头,笑着耸耸肩,邀她入座。
这个阁主,有些微胖,笑起来,脸上的肉软软弹弹的,将那对大眼睛衬得有些可爱。
她倒也不扭捏,顺势坐到了他对面,转头看向窗外。大雨倾盆,街上已经没有人了,雨中的这座城被扬起了一股子泥土味,让人安心。
“十二,去给姑娘抬一碗粥来,多放一点糖。”他漫不经心地吩咐着,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却好似知道身后所有动静,包括人心,“你许久未进食了,吃点清单的暖暖胃。哦,对了,我按顺序给他们取名的,刚刚去接你的那小孩是第十二个,所以叫十二。”
她轻轻转头,心下却疑惑更甚。这个胖掌柜......姑且这么称呼吧,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店家?咽下嘴里的粥,浓烈的甜味席卷了全身,舒适得让她想大呼出声,可她没有。
胖掌柜不知何时起便一直看着她,语笑嫣然地看着她吃粥,那面容别提多么和蔼可亲了。
她心底思忖,难道......是老熟人?
“我......认识?”这回好了,她不说话止嫌疼,还嫌累,连一些字都是能省则省,放做普通人来说,定是听不懂这个姑娘在说些什么的。
“不认识。”胖掌柜声音如沐春风,怕她想远了去,又说:“只是我这个人生来和善,既于你投缘,那定是会对你多加照顾了。你只有那把伞和那把......嗯......断刀,是吗?”
她眼神变了变,缩紧了抱着那两件东西的手,直愣愣地盯着他,带刺又防备。
“放轻松,我不打它们的主意。噢!更不打你的主意,我是想着你身无分文,没有地方会收留你,不妨先住在浮生阁吧。”他喝了口茶,借着茶杯挡住自己的神色,嘴角轻轻挑起。
这话可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更加警惕。
十二抬着一叠糖饼放在她面前,少年气地说:“哎呀!阁主,您就直接说了呗,拐弯抹角地,还以为谁都跟您似的有八百个心眼子啊!”语毕便见一碗盖直冲面门飞来,他哎哟了一声往后退两步接住,又赔着笑双手将碗盖放回。
缩在她身后,小声又明显地说:“姑娘,您别误会我们阁主,他没有坏心,着实地是个好人。嗯......怪,是怪了点。眼下,这敦煌城确实没有您的去处了,老以前还有一个收容舍,可是自打西边儿的人开始频繁来了之后,楚城主就关闭那儿了,不再接纳新来者了。”
她闻言,抬眸看向胖掌柜,见他又转头看向窗外,“好。谢......”
“不必谢我,姑娘今后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到时候再来谢我好了。”他笑声太过明显,凸显得这个人不正经,让她不敢轻信。
吃过东西后,十二送她上楼。胖掌柜让她住在二楼,说是目前她适合住那儿,她纵使有千万个疑问,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