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不理儿子?”江憬许久没能等到孟玥的回话,因而轻握着她袖口摇了两下。
孟玥被摇的回神,勾着唇角,露出一个十分温柔慈爱的笑:“我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对了,小憬,你姥姥姥爷如今在何处呢,娘想见见他们。”
江憬皱着小眉毛,仔细想了一阵儿,才说:“应在府里吧,方才我回府的时候碰见姥姥他们了,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二人全都惨白着脸色,如同见鬼一般,连小憬喊他们也未曾听见。”
“许是他们二人遇到了紧急的事,所以才疏忽了你吧,”孟玥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慰着说:“总归这府里只有你一个小辈,他们不会不爱你。”
“娘说的也是。”江憬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那娘要是没别的话交代,儿子就先走了,小夏还在等着我放纸鸢呢。”
“去吧。”
孟玥跟在江憬后头出了门,刚一迈步出去,才发现聂府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虽然聂府本就气派,但如今却更显奢华,一砖一木都是上品,花园里栽植的花草也全是是些稀罕的种类。
早春时节,娇嫩的花开了不少,阳光下尽态极妍,几只扑闪着翅膀的白蝶悄入其中,混在花海里便看不分明。
江憬在孟玥眼皮子底下瞬间长大,幻境中却是实打实的过了五年,乡野小镇的聂府,早就成了京城鼎鼎有名的皇商。
孟玥朝着何香凤的院落走,路上碰见了一直侍候何香凤的嬷嬷。
嬷嬷见了她忙说:“小姐来的正好,夫人正寻你呢,像是有话要说。”
虽然聂秋已经嫁人,但夫婿早年间便突然消失不见,她一直待在府里不曾外另宅子,所以下人们便也一直用‘小姐’这个称呼称她。
孟玥看见何香凤的时候,她正跪在供奉列祖列宗的祭房里头,聂父在一边点着香,她刚一入门,原本默默念经的何香凤就说:“秋儿,在母亲身边跪下。”
她乖乖地照做。
何香凤睁开那双紧闭着的眸子,先是敬顺地朝着祖宗磕了几个头,才望着跪在她身边的孟玥,叹了好几口气,眼神复杂地说:“秋儿,你可知道你失踪几年的那夫婿,是何等身份?”
说话的语气,带着惊慌,又带着畏惧。
孟玥心里了然,江憬的父亲是人界的皇帝,如今何香凤这样的表现,说明他们见到了身为皇帝的白起言。
“不知。”她是知道的,但是聂秋不能知道。
“唉,全是造孽啊。”何香凤连叹三口气,她闭上眼睛,紧皱着眉头,似是不愿面对现实。
聂父这个时候走到孟玥身边,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你那夫婿,正是当今的那位——”
后头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伸出食指朝着祭房的屋顶,也就是天所在的地方,指了指。
这是什么意思,连傻子都明白。
孟玥‘啊’了一声,“原是这样,难怪我初见他便觉得周身气质不似常人。只不过天家的人,想来女儿也是无福攀附了,只要小憬能平安长大,女儿便心满意足。”
聂父听了这话,却是连忙伸出双手朝她摆了摆,示意不要说这话。
孟玥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我与你母亲忧心至此,是因为——”聂父脸上毫无喜悦的神色,“皇上下了旨,要封你为后,宫里的人马上就要接你走了。”
何香凤大哭一声:“可怜我的女儿,年纪轻轻便要入那宫门,再不能与我等相见了。”
若他们家是名门望族,有子孙后代入朝为官,何香凤心里头就会好受些,但偏偏他们家只是个经商的普通人家,要身份没身份,要底蕴没底蕴。
便是后宫的宫女太监,背景都比他们家要厉害,这样子的情况下,唯一的女儿入后宫,岂不是要面对毫无依仗的局面,届时身陷囹圄,他们这些做父母的连帮上一帮都不能,何香凤如何能不担心。
孟玥只平静地拍着何香凤的背,安慰着她,倒是不见有什么紧张与慌乱。
香炉的点燃的细香默默地燃着,安静的祭房里只有叹息和女人隐隐的啜泣声。
皇宫接人的队伍来的很快,几乎是何香凤前脚才说完,后脚那些太监侍卫就到了。
首领太监念了圣旨,何香凤眼含热泪地接下,才念念不舍地将孟玥和江憬送走。
江憬不知道皇宫意味着什么,所以没有何香凤他们的害怕,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对未来的迷茫与好奇,他紧紧抓着孟玥的手,问:“娘,我们要去哪里啊?”
孟玥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目光直视着被幔子挡住的前方,默默说道:“一个,好地方。”
入了宫,他们二人也未从马车上下来,直到到皇后的寝宫前。
仰头就见着朱红的牌匾上,用金镶玉嵌出来的‘栖凤宫’三字,烈阳照射其上,鎏金玉石光华流转,更显奢华尊贵。宫内的地面也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