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门外的冰天雪地不同,尔山家一楼壁炉的旺火使整个房间用有一种近乎蒸腾的温暖,棕绿色复古沙发套倚靠在正厅,上面用各色丝线绣成枝蔓。尔山如在楼梯边儿的厨房里准备午饭。深棕色木制壁橱上摆放着几张全家福,最顶上的那张人数众多,看起来也更为久远,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试图摆出最开心的模样,但是总对不齐。尔山如在其中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红色的短发有几分张扬,可以看出这个家并不像现在这样冷寂。
之前贩卖甜品的柜台和橱柜,干净整洁得看不出已经很久没有营业的样子。一扇彩色琉璃窗对着屋后的园子,三层楼挑高的房顶,楼梯下容得一张大方桌。橄榄底色繁花桌布铺在桌上,正中央放着一支黑色的水滴状花瓶,里边插着一簇像是蛇床子的嫩白绿色小花,是尔山家的弟弟尔山眠刚从后院里折下的。尔山眠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僵硬地立在壁炉旁发呆,他的肩上还斜挎着一个小布包裹,几点泥星子溅在上边。
朝舜想,若是在这里长久地生活下去,应该也是不错的。
尔山如一直在忙碌当中,厨房里需要端出的待客的食物,老洛里需要检验的房间质量,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间如何打破这种陌生的状态。朝舜继续做着那个最先伸出手的人,端起了眼前的橘色果汁:“这个很好喝,你要不要试试?”她一并试图将留璎带动起来。
留璎乖乖地接过朝舜递过来的琉璃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还是太害羞了。朝舜用原本的语言提醒她【多喝一点,是蓝莓的味道,还有一点桂圆。】,留璎有些抵触,但还是在朝舜和尔山如期待的目光里明显喝了一口,眼睛亮闪闪的,朝舜笑道:“很好喝,对吧,”转头礼貌地对尔山如:“谢谢姐姐。”
尔山如顺着她的好意,“是鲜榨的,在后院还有一些陈颂果,你们要是喜欢以后多种一些。”又放上一叠小点心,“先填填肚子。”
“谢谢山如姐姐。”留璎声若蚊蝇,拿起一个软糯糯的粉色甜点。
尔山如笑着纠正:“我姓尔山,你们可以和阿眠一样叫我如姐。”她看起来同华祁尧差不多的年纪,甚至因为华祁尧一脸的苦大仇深,让她更显年轻。
朝舜不会故意为难一个接受寄养的友善家庭,更何况这个家里反而比华家兄妹更“势单力薄”,当然她也不愿意被当做卑微无依靠的寄居者,所以先摆出最客气的态度。
留璎则是处于正常的“认识陌生人”的状态,,只要保证不吃大亏就行了,这是华朝舜和华祁尧对留璎一直以来的建议,至于她会不会听取,有什么后果,她们也不会干涉,除非留璎求到跟前了。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几乎没有到一个新世界的实感,即使这里和原世界有太多不同和一些完全相悖的常识,但是起码目前为止都还算正常。没有紧迫感之下,朝舜不介意给留璎维持一个“友好”的环境。
尔山家家庭环境整洁,人口简单,对她们完全不可能构成威胁,初见印象也很好,既然所有人都是陌生的,不如从最熟悉的老洛里方面看,他对尔山家的态度也是温和地近乎小心尊重的,可见这家人不坏。
另一边,老洛里选尔山家是带了一点私心的,十二年前尔山家长辈也是希山事故里失踪的那一批人。当初的魔法院补偿加上尔山家的积蓄,已经快要殆尽了,如果收养华家兄妹,就可以定期获得一大笔补助金,生活会宽裕很多,当然也是尔山如一直以来都是个人品出众的小辈,他才会在当初的救助家庭中能够关照许久的原因。
老洛里最后的担忧和朝舜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显然是站在尔山如的角度考虑:“房间刚刚够用,看起来也布置得不错,只是阿如,你年纪不大,确定可以一下子照顾她们三个人,再加上你弟弟……”
尔山如一见华家兄妹,发现她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三头六臂般时,便舒了一口气。她原本想着要是像之前故事书里那些异乡人一样,她该怎么与之相处,再加上她的母辈是因为一个异乡人的“执念”而消失的,她虽然不至于对与其毫不相干的异乡人生气,但好歹是有些避讳的,如果不是家庭经济不允许......
但现在看着她们如此乖巧地端坐在沙发上,虽然其中的男孩儿看起来有些臭脸,但她可以理解为刚到这里的伤感。看起来更年长的女孩还努力招呼着尔山眠一起坐下来,同他温柔地说话,尔山如就几乎放下心来。
“她们看起来挺乖的,而且您不是说她们也快成年了吗,其实我也照顾不了她们什么”尔山如在报社工作,工作并不轻松,尔山眠几乎是放养,如果拿到补助金,就可以重新将甜品店开起来,尔山眠也不用大早上去送报了:“你们会有监查员的不是吗?我会把她们照顾得很好的!”
老洛里明白了她的想法,自然也要问华家兄妹的意见:“阿如她们是人类,应该和你们的概念相近,虽然早年家里的长辈跟着希山一起消失了,但是她们都受着教育,也符合你们之前说的要求,你们觉得如何?”
“如姐看起来年纪不大,我的意思是,”华朝舜看了看自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