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最近愈发粘人了,无论云追月在干嘛,举目之内皆有他的身影,几乎就是寸步不离。
每次问他可是有事吩咐,他总闭口不言,先是默默消失,没过多久又出现在周围。
“干嘛,我要去茅房你也跟着呀?”
终于有一天,云追月忍不住发问道。
他像是被戳中心事般,脸红了一半,心虚地跑开了。
留下云追月在原地暗暗发笑。
空庭新雨,氤氲檀香。树影斑驳的午后,皎皎君子端坐如松,两幔竹帘下摆着一盆灵芝,一派岁月静好。
他着一件银丝蓝袄,绒白的领子看上去很柔软,在擦试一把匕首。
突然,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也不说话,猫儿似的。
宫远徵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浅浅一笑,声如潺潺流水,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又闯什么祸了,嗯?”
“怎么这般揣测我,我只是想你了。”
“……”
早上不是刚见过。
宫远徵沉默半响,幽幽道。
“真没有弄坏我东西?”
“你昨天问我就有,今天真没有,你说过今天是今天,可不能因为昨天的事罚我哈……”
面对他狐疑的眼神,云追月话题转得飞快。
“就当我午间小憩做了个噩梦,醒来想找你贴贴行不行?”
做噩梦是假,想他是真。
“你总说我粘人,你这是……”
宫远徵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没忍住揉了揉那颗脑袋。
“你真的越来越像一只猫了。”
他失笑。
“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云追月蹭了蹭他的手掌,索性躺倒在他怀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宫远徵,玩他绑着银铃的小辫。
宫远徵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只听得他淡淡道。
“应该是我问你,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云追月怔然,这倒不像他会说的话,她想了想,道。
“你知道我从不轻易许诺的,总觉得人生太短暂,什么海誓山盟也敌不过朝夕相伴,可见了你,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出口,却忍不住想给你答复。”
“远徵,世人常言色衰而爱弛,等我容颜老去,你还会爱我如今日吗?”
“我容颜老去,你还爱我吗?”
他不答反问。
“自然。”云追月答得不假思索。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那孩子呢?你喜欢孩子吗?”
“自古女子生育皆要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我自是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我的看法……能不赌则不赌。”
“意思是你不想要咯?如果是,嗯……我想要呢?”
他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许久,郑重其事道。
“若真有那一天,我会用毕生所学护你周全。”
“你真的给我感动到了。”云追月撅了噘嘴,眨巴着眼睛似乎有眼泪要掉下来。
“少来,你昨天究竟弄坏了什么东西,从实招来。”
“啊这个这个……你要怪就怪云追月好了,我是她的妹妹,云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