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错了,给你做月桂兔子糕赔罪?”
“那就做十只,不,一百只。”
“一百只?”云追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百只。”他轻轻地哼了一声,重复道。
“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宫远徵。”
云追月气笑了,一百只,她得做到猴年马月。
“你凶我?”
???孩子大了,凶不得骂不得,亲得狠了还掉小珍珠。
“没有啊,少爷,你听错了。”
她火速转移了话题,“一百只是吧?我同意了。”
“云追月,你当我聋了是不是?”
“哪有,远徵少爷耳聪目明玲珑心肠,别跟小的计较了~”
入夜,明月高悬。
夜晚的徵宫四处掌灯,静谧无声。
云追月与宫三背对背躺在榻上,她闭着眼,听着耳畔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须臾,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像一条来自远古的灵蛇,缓缓缠上她的手臂,神秘又迷人。
她转头,身侧之人着墨色睡袍,左肩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精致的昙花,吸引着她的目光,距离之近,还能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松香。
视线上移,一双琥珀色的幽瞳撞入她的心底。
“远徵少爷今日,为何落泪?”
他的眼尾上挑,在朦胧夜色中暧昧又多情。
“姐姐这是在关心我?”
“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你说呢?”
他显然没料到她如此直白,宛如被冻住一般,呆呆地望着她。美到极致的眸子好像蒙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从小到大,没有人坚定不移地选择我,更没人认为我是小孩,压在我头上的全是责任、活计,遇上阖家欢乐的场面,我总是愣愣地看着。”
“远徵……”
“你曾问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宫子羽,其实,我是羡慕。在你来之前,我最害怕节日,因为无论宫门内外多么热闹,徵宫总是冷清的。”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不,姐姐,你不属于任何人,不该被困于一方天地。可是……我却自私地希望姐姐只宠我一个人。”
云追月听明白了,刚有些惆怅,忽而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也值得哭啊?”
她一直都知道宫远徵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却没想到,敏感到这地步。
“那好,我再说一遍,你可听好了。”她扶着他的肩坐起来,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
“我云追月,识尽千千万万人,却只想与你,执手流年。”
此生,惟愿平淡无所求,阅尽千山无所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