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不同的认知,苏晚对观夜吟和韩千岁就充满了怀疑,但她暂时还不能判断自己的猜想是不是都是正确的,但是也足以让她起了提防之心。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观夜吟和韩千岁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其他的事阻挠,苏晚于黄昏开始了拜师礼。
析木峰山顶的正殿外,韩千岁一身朱红色的峰主正袍坐在红檀木椅上,怀里抱着他的本命灵器青心琴。这把琴和苏晚一样是七弦琴,只不过他的琴材质特殊,有着灵石般通透的色泽,就连琴弦都是碧绿的。
韩千岁右后方站着观夜吟,此时的他表情肃穆庄重,双手托着茶托,茶托上面摆着一杯泡好的灵茶以及一块精致腰牌。
苏晚被气氛感染,生出了紧张和期待感,心底对韩千岁二人的怀疑也消了五分。
她能感受到韩千岁是确确实实要收她入门下的。
凡界的拜师礼和修真界的拜师礼很像,但是凡界一般都是男子拜师,她为了苏灵澈日后考虑倒也了解过,所以施展起来得心应手。
她双手托起茶杯,双膝下跪,将茶杯稳稳举到与自己眉心的高度,虔诚地开口:“弟子苏晚,请师尊喝茶。”
韩千岁见苏晚行礼动作顺畅,只以为她私下练过,心里高兴,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回观夜吟手中的茶托。
苏晚郑重地给韩千岁叩了三首。
观夜吟负责唱礼:一拜,日月北斗,师道至尊;二拜,问道承师,天地为证;三拜,永记师恩,功德千秋。
看苏晚扎扎实实叩头行礼,观夜吟咂舌,他当初可没那么老实。心底又有些庆幸,还好他准备了垫子,不然磕石板上,非得撞个包出来。
“行了拜师礼,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门就是你的新家,有事且记得你还有师尊和师兄。”韩千岁笑意盈盈上前扶起苏晚。
“弟子一般二十岁便可冠字,你今年二十有六,单名一个晚,你师兄这一辈是长字辈。”
说完,韩千岁转身拿起托盘里的腰牌,心有所感,转头看了眼夕阳,才道:“桑榆非晚,柠月如风。本想为你赐字长风,但你师兄说你是女儿家,这字不好听,为师便为你赐名长月,快起来吧。”
苏晚伸出双手接过腰牌,青铜腰牌入手冰凉,正面勾勒着长月两个字,背后是仙音宗析木峰字样,和观夜吟现在腰间挂着的腰牌是一个款式,腰牌下面都坠着流苏,简单厚重。
‘桑榆非晚,柠月如风’。
苏晚心里反复念着这八个字,她师尊倒是和她的父亲想到了一处。她和她兄长的名字就都是取自这句诗,她的兄长单名一个风字,名为苏风,大她三岁,还未等到及冠尊师取表字便已经死了!
苏晚垂眸看着手中腰牌,心底恨意滔天,眼底侵出了丝丝恨意。
“男女有别,为师便不替你带上腰牌了。”韩千岁见苏晚迟迟不起,还以为苏晚介意这个,一般拜师礼这个腰牌都是做师尊的替弟子带上的,以表看重。
“长歌,你带着长月去见见她两个师兄,然后把长月的命灯点好。”韩千岁给观夜吟使了个眼色,他向来说话不好听,那些事由大弟子去说合适些。
观夜吟意会地点头表示知晓。
见状,韩千岁起身离去,背影透着一股子落寞感。
苏晚抿唇看着韩千岁往殿里走,总觉得这个性格古怪的大叔像是在逃避什么。
“走吧师妹。”观夜吟招呼道。
很快,苏晚在观夜吟的带领下来到了析木峰半山腰的一条小道上,周围都是些松树和柏树,衬得环境清幽。
苏晚自是知道她的其他两位师兄早已陨落,她作为新入门的亲传弟子要去拜见的只能是两个牌位,所以她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师妹。”
观夜吟突然开口了,苏晚转过头看他。
“你在入析木峰前可曾听过一些过于师尊的传言,比如,师尊收了三个弟子,两个因他而死,一个与他决裂了之类的……”观夜吟放慢脚步发问,替自己想说的事起了个头。
苏晚挑眉,这整个仙音宗都知道的事,还需要问?况且她要拜入析木峰,就是真的不知道也会去打听的,观夜吟这般问,十成十是有故事要讲。
“那些都只不过是传言,真相如何,只有师尊和师兄知道。”就像她苏家灭门惨案。
苏晚话语间,左手大拇指深深陷进了食指指腹。
观夜吟是个能说会道的,他很快便将析木峰往事事无巨细都告诉了苏晚。
“我是预言中第一个能证无垢道的人?”苏晚吃惊。她之前还以为韩千岁和观夜吟想要算计她什么,没想到是他们一直在等她!
她本以为她已经知道这修真界怪力乱神的路子不会再感到吃惊了,谁知却还是没绷住。凡界也不是没有算卦的,明白人都知道那只是些江湖骗子,说些吉利话赚银子糊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