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宋东信见状,从李诚素手上接过李湉禾,闫润知则是往她的领口和嘴边涂抹血浆,不一会儿就像极了感染病毒晚期的患者。
怕小孩装的不像,李诚素还哄着她睡觉:“小禾乖乖的睡一会儿,闭上眼睛不要说话,除非是哥哥让你醒过来。”
李湉禾也不哭不闹,听着李诚素的话,依靠着宋东信的胸口,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宋东信单手托着李湉禾的臀部和腿部,让她能够舒服地靠在他肩膀装睡。
安抚好小的那个,大的这个也装扮好了。
卢平沙在李诚素面前半蹲,把他背了起来。
调整好姿势后,李诚素也闭上了眼睛装昏迷。
为了装得更像一点,闫润知把剩下的血浆往干净的几人身上都洒了一些,最终,他们这群人的形象已然跟其他病人一模一样了。
他们就这样融进了搜山的人群中。
他们也不敢逆流下山,便跟随着其他人一遍又一遍的搜山,更有甚者连地都掘起来了,山上的动物被惊得疯狂往山脚下奔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闫润知扶着一旁的树干,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和周宏名互相依靠在树根边坐下,准备停下歇息一会儿,又见其他人明明累得腿都在颤抖了,却还是一脸亢奋地找着那所谓的仙人,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哑然无语。
半晌,闫润知才垂首,轻声叹息道:“这世上哪来的神仙啊。”
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被一旁的人听见了,那是一家三口,只是除了男主人,另外的女主人和小孩,一个被他单手托着背在背后,一个抱在胸前,看起来状况都不太好,如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他们甚至误以为这是两具尸体。
男人轻轻把小孩放在闫润知隔壁的树根下,又把背后的女人也放下,然后他也扶着不住颤抖的双腿缓缓坐下,伸手查看了女人和小孩的口鼻,确认还没有开始流血后,才叹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下来。
而后一脸难过地看向闫润知,“我们何曾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仙人,可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泄了这口气,大家就真的扛不住了。”
闫润知没办法接下他的话茬,他旁边的周宏名的视线总是控制不住地扫向四周躺倒的人。
那些都是撑不住的患者,这一路上,不时有人支撑不住,身子一晃就倒下了,倒下后就再也没见到有人能再次起身的,他们见多了这种景象,但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悲凉。
随着夜色降临,寒凉的夜风吹拂在他们身上,不由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而满地的尸体,更是衬得这深林宛若乱葬岗一般,阴森恐怖。
宋东信他们也靠着闫润知和周宏名坐下,几个大人围在三个小孩外面,替他们挡去些许寒风。
闫润知死死攥住周宏名的手腕,生怕他被眼前的惨状一激,站起来救人。
“忍住,别冲动。”
“我……”周宏名微微敛下双眸,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紧紧捂住双眼,但还是有透明的液体不断从指缝间流出来。
半晌,周宏名终于平复了情绪,他放下捂住双眼的手,虽然泪光闪烁,却还是勉强笑道:“你们拦着我点。”
几人都没有回答他,只是尽量避免视线扫到地上或者其他旁人的身上,竭尽全力去装聋作哑。
这一夜的经历,让闫润知几人正视了这个时代的残酷。
几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合上眼歇息,只是耳边不断传来的哭嚎哀戚之声,让他们根本无法平静心情。
闫润知等人以防周宏名心软,直接把他压在几人正中心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微热的初阳打在闫润知几人的身上。
闫润知倏然睁开双眼,眼前有些模糊,应当是眼屎挡住了视线,只是他们如今身上脏兮兮的,也不敢用手去擦拭一下,以免让病毒从眼睛传染。
他只能尽量眨眼,把眼屎眨出去。
等视线恢复正常后,其他几人也睁开了眼,微微眯着双眼望着远处的太阳。
突然一道惊呼声传来,几人的目光朝着声响处转去。
那是齐颂然发出的惊呼声,最后休息的时候,他是离那一家三口最近的。
昨晚他甚至还跟那家的男主人聊了几句,可这一觉醒来,转头正想跟那男人打声招呼时,便看到那家的女主人五官正在往外滴血,小孩稍微好一些,只是嘴角有点血迹,但糟糕的是,昨天还清醒的男人,此时已经双颊通红,显而易见是陷入了高烧之中。
女人的衣衫浸慢了血液,而她的呼吸也逐渐开始减弱……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生命流逝,这一幕让齐颂然等人心灵一震,怅惘悲戚的情绪瞬间笼罩在几人的心上,一时怔住一动也不动。
宋明乐见他们状态不对,慌忙扯了下离最近的林有敬的袖子,“先生?先生!”
尖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