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日没见到相柳,小六心里直突突,她怕相柳出事,可平日里还要提醒麻子和春桃他们,她不想重蹈当初的覆辙,毕竟这次重生,她为的是和相柳长相守,曾经的人和事她不想再干涉,这一次她想自私一点,只做她的玟小六,相柳也只是一只普通的九头妖。
叶十七平日里倒没再烦她,这一次他们接触不多,他不再知她的喜爱,便也没有机会展示。
日子还是这么过,夜里,玟小六起来上厕所,看到桑葚树下的相柳,他趴在树下,竟看着毫无生息。
小六一时慌了神,跑过去的路上竟忍不住腿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的手控制不住颤抖,她撩开相柳的白发,苍白的脸上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在月光的照应下格外妖冶。
曾经她认为相柳虽为妖,可看着便让人起敬,有一种不可亵渎的神性。如今的他倒在桑葚树下,一席黑衣衬的银白色的发格外的亮,苍白的脸上扎眼的红。
小夭狠了狠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地上最尖锐的石子向手腕划去,放在相柳嘴上,血从嘴角流下,她一边着急的哭,一遍只能等相柳喝完便好了。
血液凝固,她便拿起石子再划深一点,来回了四次,小夭觉得头晕不止,相柳在她怀里睫毛轻颤。
终于...醒了。
二人被发现时是在早上,串子起来上厕所,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小六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相柳呢,十七扶起小六,串子看到六哥醒了甚是兴奋:“柳哥这次受了不轻的伤,可能是因为妖的原因,我们接他回屋的时候他已经好了六七分了,他上午便醒了”
十七倒了杯水递给玟小六,等着玟小六开口。
玟小六哪还有心情讲话,将水杯还给十七便深吐出一口气瘫躺在床上,嘴里嘟囔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串子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劝解:“六哥,我知你和柳哥情义堪比金坚,但不论如何,您也不能随着他去死啊!”
玟小六坐起身来,冷笑了几声一脚踹在串子腿上,疼的串子捂着腿嗷嗷跳。
玟小六“呸”了一声道:“你六哥我是那种人?”
“不是”,叶十七见缝插针,立马驳道。说完,还笑着看向玟小六。
小六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起身开始穿鞋子:“我去看看相柳”
床榻之上,相柳仍在沉眠,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没有了,衣服也换了,应该是串子他们换的,给相柳换回他往日常穿的白衣。
小六趴在相柳的胸口上,忍不住掉眼泪,她承认,看到相柳倒在树下的那一刻她慌了,她怕这些年都是一场梦,醒过来他便不见了,醒过来她依旧还是璟的妻,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相柳动了动,将手覆在小六的头上,像当初他第一次青涩的摸她的头那般,那时他不懂,更不敢,他怕小六躲开,可小六没有,只是他也不敢动,只是放在那里。
这次,是没力气动,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就覆在她的头上。她控制不住的落着泪,起身用手握紧了相柳的手。
“你、压的我、喘、不过气。”,相柳隐忍着,微微抬眸便看到了眼前早已哭成泪人的玟小六。
他很少见她哭,甚至不愿回想当初看见她哭时的场景。
他做了一场梦,梦到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像一条狡猾的泥鳅,他攥不住她。她对他说了很多,可都是骗他的。
唯一的真便是她说的那句:“无人可依,无处可去,无力自保”
上一世他一一替她实现,可这一世,他想一一陪她实现。
他想让她所依之人是他,所去之处是他的身边,他也提前找了工匠为她打造上一世她所用的弓箭。
玟小六抽了抽鼻涕,声音颤抖:“相柳,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